作者:旅行菌
来源:环球旅行(ID:viphuanqiu)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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爱丽丝靠着姐姐坐在河岸边很久了,由于没有什么事情可做,她开始感到厌倦,她一次又—次地瞧瞧姐姐正在读的那本书,可是书里没有图画,也没有对话,爱丽丝想:“要是一本书里没有图画和对话,那还有什么意思呢?”
天热得她非常困,甚至迷糊了,但是爱丽丝还是认真地盘算着,做一只雏菊花环的乐趣,能不能抵得上摘雏菊的麻烦呢?就在这时,突然一只粉红眼睛的白兔,贴着她身边跑过去了。
爱丽丝并没有感到奇怪,甚至于听到兔子自言自语地说:“哦,亲爱的,哦,亲爱的,我太迟了。”爱丽丝也没有感到离奇,虽然过后,她认为这事应该奇怪,可当时她的确感到很自然,但是兔于竟然从背心口袋里袭里掏出一块怀表看看,然后又匆匆忙忙跑了。这时,爱丽丝跳了起来,她突然想到:从来没有见过穿着有口袋背心的兔子,更没有见到过兔子还能从口袋里拿出—块表来,她好奇地穿过田野,紧紧地追赶那只兔子,刚好看见兔子跳进了矮树下面的一个大洞。
爱丽丝也紧跟着跳了进去,根本没考虑怎么再出来。
这个兔子洞开始像走廊,笔直地向前,后来就突然向下了,爱丽丝还没有来得及站住,就掉进了—个深井里。
也许是井太深了,也许是她自己感到下沉得太慢,因此,她有足够的时间去东张西望,而且去猜测下一步会发生什么事,首先,她往下看,想知道会掉到什么地方。但是下面太黑了,什么都看不见,于是,她就看四周的井壁,只见井壁上排满了碗橱和书架,以及挂在钉子上的地图和图画,她从一个架子上拿了一个罐头,罐头上写着“桔子酱”,却是空的,她很失望,她不敢把空罐头扔下去,怕砸着下面的人,因此,在继续往下掉的时候,她就把空罐头放到另一个碗橱里去了。
“好啊,”爱丽丝想,“经过了这次锻炼,我从楼梯上滚下来就不算回事。家里的人都会说我多么勇敢啊,嘿,就是从屋顶上掉下来也没什么了不起,”——这点倒很可能是真的,屋顶上摔下来,会摔得说不出话的。
掉啊,掉啊,掉啊,难道永远掉不到底了吗?爱丽丝大声说:“我很知道掉了多少英里了,我一定已经靠近地球中心的一个地方啦!让我想想:这就是说已经掉了大约四千英里了,我想……”(你瞧,爱丽丝在学校里已经学到了一点这类东西,虽然现在不是显示知识的时机,因为没一个人在听她说话,但是这仍然是个很好的练习。)“……是的,大概就是这个距离。那么,我现在究竟到了什么经度和纬度了呢?”(爱丽丝不明白经度和纬度是什么意思,可她认为这是挺时髦的字眼,说起来怪好听的。)
不一会儿,她又说话了:“我想知道我会不会穿过地球,到那些头朝下走路的人们那里,这该多么滑稽呀!我想这叫做‘对称人’(19世纪中学地理教科书上流行个名洞,叫“对跖人”,意思是说地球直径两端的人,脚心对着脚心。爱丽丝对“地球对面的人”的概念模糊,以为他们是“头朝下”走路的,而且把“对跖人”错念成“对称人”了。)吧?”这次她很高兴没人听她说话,因为“对称人”这个名词似乎不十分正确。“我想我应该问他们这个国家叫什么名称:太太,请问您知道这是新西兰,还是澳大利亚?”(她说这话时,还试着行个屈膝礼,可是不成。你想想看,在空中掉下来时行这样的屈膝礼,行吗,)“如果我这样问,人们一定会认为我是一个无知的小姑娘哩。不,永远不能这样问,也许我会看到它写在哪儿的吧!”
掉啊,掉啊,掉啊,除此之外,没别的事可干了。因此,过一会儿爱丽丝又说话了:“我敢肯定,黛娜今晚一定非常想念我。”(黛娜是只猫)“我希望他们别忘了午茶时给她准备一碟牛奶。黛娜,我亲爱的,我多么希望你也掉到这里来,同我在一起呀,我怕空中没有你吃的小老鼠,不过你可能捉到一只蝙蝠,你要知道,它很像老鼠。可是猫吃不吃蝙蝠呢?”这时,爱丽丝开始瞌睡了,她困得迷迷糊糊时还在说:“猫吃蝙蝠吗?猫吃蝙蝠吗?”有时又说成:“蝙蝠吃猫吗?”这两个问题她哪个也回答不出来,所以,她怎么问都没关系,这时候,她已经睡着了,开始做起梦来了。她梦见正同黛娜手拉着手走着,并且很认真地问:“黛娜,告诉我,你吃过蝙蝠吗?,就在这时,突然“砰”地一声,她掉到了一堆枯枝败叶上了,总算掉到了底了!
爱丽丝一点儿也没摔坏,她立即站起来,向上看看,黑洞洞的。朝前一看,是个很长的走廊,她又看见了那只白兔正急急忙忙地朝前跑。这回可别错过时机,爱丽丝像一阵风似地追了过去。她听到兔子在拐弯时说:“哎呀,我的耳朵和胡子呀,现在太迟了!”这时爱丽丝已经离兔子很近了,但是当她也赶到拐角,兔子却不见了。她发现自己是在一个很长很低的大厅里,屋顶上悬挂着一串灯,把大厅照亮了。
大厅四周都是门,全都锁着,爱丽丝从这边走到那边,推一推,拉一拉,每扇门都打不开,她伤心地走到大厅中间,琢磨着该怎么出去。
突然,她发现了一张三条腿的小桌,桌子是玻璃做的。桌上除了一把很小的金钥匙,什么也没有,爱丽丝一下就想到这钥匙可能是哪个门上的。可是,哎呀,要么就是锁太大了,要么就是钥匙太小了,哪个门也用不上。不过,在她绕第二圈时,突然发现刚才没注意到的一个低帐幕后面,有一扇约十五英寸高的小门。她用这个小金钥匙往小门的锁眼里一插,太高兴了,正合适。
爱丽丝打开了门,发现门外是一条小走廊,比老鼠洞还小,她跪下来,顺着走廊望出去,见到一个从没见过的美丽花园。她多想离开这个黑暗的大厅,到那些美丽的花圃和清凉的喷泉中去玩呀!可是那门框连脑袋都过不去,可怜的爱丽丝想:“哎,就算头能过去,肩膀不跟着过去也没用,我多么希望缩成望远镜里的小人呀(爱丽丝常常把望远镜倒着看,一切东西都变得又远又小,所以她认为望远镜可以把人放大或缩小。),我想自己能变小的,只要知道变的方法就行了。”你看,一连串稀奇古怪的事,使得爱丽丝认为没有什么事是不可能的了。看来,守在小门旁没意思了,于是,她回到桌子边,希望还能再找到一把钥匙,至少也得找到一本教人变成望远镜里小人的书,可这次,她发现桌上有一只小瓶。爱丽丝说:“这小瓶刚才确实不在这里。”瓶口上系着一张小纸条,上面印着两个很漂亮的大字:“喝我”。
说“喝我”倒不错,可是聪明的小爱丽丝不会忙着去喝的。她说:“不行,我得先看看,上面有没有写着‘毒药’两个字。”因为她听过一些很精彩的小故事,关于孩子们怎样被烧伤、被野兽吃掉,以及其它一些令人不愉快的事情,所有这些,都是因为这些孩子们没有记住大人的话,例如:握拨火棍时间太久就会把手烧坏;小刀割手指就会出血,等等。爱丽丝知道喝了写着“毒药”瓶里的药水,迟早会受害的。
然而瓶子上没有“毒药”字样,所以爱丽丝冒险地尝了尝,感到非常好吃,它混合着樱桃馅饼、奶油蛋糕、菠萝、烤火鸡、牛奶糖、热奶油面包的味道。爱丽丝一口气就把一瓶喝光了。
“多么奇怪的感觉呀!”爱丽丝说,“我一定变成望远镜里的小人了。”
的确是这样,她高兴得眉飞色舞,现在她只有十英寸高了,已经可以到那个可爱的花园里去了。不过,她又等了几分钟,看看会不会继续缩小下去。想到这点,她有点不安了。“究竟会怎么收场呢?”爱丽丝对自己说,“或许会像蜡烛的火苗那样,全部缩没了。那么我会怎么样呢?”她又努力试着想象蜡烛灭了后的火焰会是个什么样几。因为她从来没有见过那样的东西。
过了一小会,好像不会再发生什么事情了,她决定立刻到花园去。可是,哎哟!可怜的爱丽丝!她走到门口,发觉忘拿了那把小金钥匙。在回到桌子前准备再拿的时候,却发现自己已经够不着钥匙,她只能通过玻璃桌面清楚地看到它,她尽力攀着桌腿向上爬,可是桌腿太滑了,她一次又一次地溜了下来,弄得她精疲力竭。于是,这个可怜的小家伙坐在地上哭了起来。
“起来,哭是没用的!”爱丽丝严厉地对自己说,“限你—,分钟内就停止哭!”她经常爱给自己下个命令(虽然她很少听从这种命令),有时甚至把自己骂哭了。记得有一次她同自己比赛槌球,由于她骗了自己,她就打了自己一记耳光,这个小孩很喜欢装成两个人,“但是现在还装什么两个人呢?”可怜的小爱丽丝想,“唉!现在我小得连做一个像样的人都不够了。”
不一会儿,她的眼光落在桌子下面的一个小玻璃盒子上。打开一看,里面有块很小的点心,点心上用葡萄干精致地嵌着“吃我”两个字,“好,我就吃它,”爱丽丝说,“如果它使我变大,我就能够着钥匙了;如果它使我变得更小,我就可以从门缝下面爬过去,反正不管怎样,我都可以到那个花园里去了。因此无论怎么变,我都不在乎。”
她只吃了一小口,就焦急地问自己:“是哪一种,变大还是变小?”她用手****头顶,想知道变成哪种样子。可是非常奇怪,一点没变,说实话,这本来是吃点心的正常现象,可是爱丽丝已经习惯了稀奇古怪的事了,生活中的正常事情倒显得难以理解了。
于是,她又吃开了,很块就把一块点心吃完了。
“奇怪啊奇怪,”爱丽丝喊道,她那么惊奇,霎时,竟说不成话了,“现在我一定变成最大的望远镜里的人了。再见了,我的双脚!”她俯视自己的脚,远得快看不见了。“哦,我的可怜的小脚哟!谁再给你们穿鞋和系鞋带呢,亲爱的,我可不能了,我离你们太远了,没法再照顾你们了,以后你们只好自己照顾自己吧!……但是我必须对它们好一些,”爱丽丝又想道,“否则它们会不愿走到我想去的地方的,对啦,每次圣诞节我一定要送它们一双新的长统靴。”
她继续盘算该怎么送礼:“我得把礼物打成包裹寄给它们,”她想,“呀,多滑稽,给自己的脚寄礼物鼠这地址写起来可太离奇了:
壁炉边搁脚拦杆上
爱丽丝的右脚收
爱丽丝寄
“哦,亲爱的,我说的什么废话呀!”就在这一刹那,她的头撞到了大厅的屋顶上。她现在至少有九英尺高了,她急忙拿起小金钥匙向小花园的门跑去。
可怜的爱丽丝!现在最多只能侧身躺在地下,用一只眼睛往花园里望,更没有可能进去了,于是她又哭了。
“你不害澡吗?”爱丽丝对自己说,“像你这么大的姑娘(说得很对),还要哭。马上停止,我命令你!”但她还不停地哭,足足掉了一桶眼泪。她还继续哭,直到身边成了个大池塘,有四英尺深,半个大厅都变成池塘了。
过了一会儿,她听到远处轻微的脚步声,她急忙擦干眼泪,看看谁来了。原来那只**又回来了,打扮得漂漂亮亮的,一只手里本着一双白羊羔皮手套,另一只手里拿着一把大扇子,正急急忙忙地小跑着过来。**一边走.一边喃喃自语地说:“哦,公爵夫人,公爵夫人!唉!假如我害她久等了,她可别生气呵!”爱丽丝很希望来个人帮助自己,因此见到**很失望。但是在**走近时,她还是怯生生地小声说:“劳驾,先生……”这可把兔子吓了一跳,扔掉了白羔皮手套和扇子,拼命地跑进暗处去了。
爱丽丝拾起了扇子和手套。这时屋里很热,她就一边搧着扇子,一边自言自语地说:“亲爱的,亲爱的,今天可净是怪事,昨天还是那么正常,是不是夜里发生的变化?让我想想:我早晨起来时是不是还是我自己,我想起来了,早晨就觉得有点不对头。但是,要是我不是自己的话,那么我能是谁呢,唉!这可真是个谜啊!”于是她就挨个儿地去想和她相同年龄的女孩子,她是变成了她们中的哪一个了?
“我敢说,我不是爱达,”爱丽丝说,“因为她是长长的卷发,而我的根本不卷。我肯定不是玛贝尔,因为我知道各种各祥的事情,而她,哼!她什么也不知道。而且,她是她,我是我,哎哟!亲爱的,把我迷惑住了,真叫人伤脑筋。我试试看,还记得不自己得过去知道的事情。让我想一想四乘五是十二,四乘六是十三,四乘七……唉,这样背下去永远到不了二十;况且乘法表也没大意思。让我试试地理知识看:伦敦是巴黎的首都,而巴黎是罗马的首都,罗马是……不,不,全错了。我一定,一定已经变成了玛贝尔了。让我再试试背《小鳄鱼怎样……》。”于是她把手交叉地放在膝盖上,就像背课文那样,一本正经地背起来了。她的声音嘶哑、古怪,吐字也和平时不一样:
小鳄鱼怎样保养
它闪亮的尾巴,
把尼罗河水灌进
每一片金色的鳞甲。
它笑得多么快乐,
伸开爪子的姿势多么文雅,
它在欢迎那些小鱼
游进它温柔微笑着的嘴巴。
“我相信背错了。”可怜的爱丽丝一边说着,一边又掉下了眼泪:“我一定真的成了玛贝尔了,我得住在破房子里,什么玩具也没有,还得学那么多的功课。不行!我拿定主意了,如果我是玛贝尔,我就呆在这井下,他们把头伸到井口说:‘上来吧!亲爱的!”我只往上问他们:‘你们先得告诉我,我是谁,如果变成我喜欢的人,我就上来,如果不是,我就一直呆在这里,除非我再变成什么人’……可是,亲爱的!”爱丽丝突然哭起来:“我真想让他们来叫我上去呀!实在不愿意孤零零地呆在这儿了。”
她说话时,无意中看了一下自己的手,见到一只手上戴了**的白羊羔皮手套,她奇怪极了,“这怎么搞的?”她想,“我一定又变小了,”她起来步到桌子边,量一量自己,正像她猜测的那样,她现在大约只有二英寸高了,而且还在迅速地缩下去,她很快发现是拿着的那把扇子在作怪,于是她赶紧扔掉扇子,总算快,要不就缩得没有了。
“好险呀!”爱丽丝说。她真的吓坏了,但总算自己还存在,因此很高兴,“现在,该去花园了!”她飞快地跪到小门那儿,但是,哎哟,小门又锁上了,小金钥匙像从前一样仍在玻璃桌子上。“现在更糟糕了,”可怜的小爱丽丝想,“因为我还没有这样小过,从来没有重我该说这太糟了!太糟了!”
她说话时,突然滑倒了,“扑通”一声,咸咸的水已经淹到她的下巴了。她第一个念头是掉进海里了。她对自己说:“那么我可以坐火车回去了,”——爱丽丝到海边去过,看到海滨有许多更衣车,孩子们在沙滩上用木铲挖洞玩。还有一排出租的住房,住房后面是个火车站——然而不久,她就明白了,自己是在一个眼泪的池塘里,这是她九英尺高的时候流出来的眼泪。
“但愿我刚才没哭得这么厉害!”爱丽丝说话时来回游着,想找条路游出去,现在我受报应了,我的眼沼快要把自己淹死啦!这又是桩怪事,说真的,今天尽是怪事!”
就在这时,她听到不远的地方有划水声,就向前游去,想看看是什么,起初,她以为这一定是只海象或者河马。然而,她一想起自己是多么小的时候,就立即明白了,这不过是只老鼠,是像自己一样滑进水里来的。
“它来有什么用处呢?”爱丽丝想,“同一只老鼠讲话吗?这井底下的事情都是那么奇怪,也许它会说话的,不管怎样,试试也没害处,”于是,爱丽丝就说,“喂,老鼠!你知道从池塘里出去的路吗?我已经游得很累了。喂,老鼠!”爱丽丝认为这是同老鼠谈话的方式,以前,她没有做过这种事,可她记得哥哥的《拉丁文语法》中有:“一只老鼠……一只老鼠……喂,老鼠!”现在这老鼠狐疑地看着她,好像还把一只小眼睛向她眨了眨,但没说话。
“也许它不懂英语,”爱丽丝想,“她是同征服者威廉(威廉(或-)原为诺曼第(现法国的诺曼第半岛)公爵,后来征服并统一了英国)一起来的,”(尽管爱丽丝有些历史知识,可搞不清这些事情已经多久了。)于是,她又用法语说:“我的猫在哪里,”这是她的法文课本的第一句话。老鼠一听这话,突然跳出水面,吓得浑身发抖,爱丽丝怕伤害了这个可怜的小动物的感情,赶快说:“请原谅我!我忘了你不喜欢猫。”
“不喜欢猫!”老鼠激动而尖声地喊着,“假如你是我的话,你喜欢猫吗?”
“也许不,”爱丽丝抚慰着说,“别生我的气了。可是我还是希望你能够看到我的猫——,黛娜,只要你看到她,就会喜欢猫了,她是一个多么可爱而又安静的小东西呀。”爱丽丝一面懒散地游着,一面自言自语地继续说,“她坐在火炉边打起呼噜来真好玩,还不时舔舔爪子,洗洗脸,**起来绵软得可爱。还有,她抓起老鼠来真是个好样的……,哦,请原谅我。”这次真把老鼠气坏了。爱丽丝又喊道:“如果你不高兴的话,咱们就不说她了。”
“还说‘咱们’呢!”老鼠喊着,连尾巴梢都发抖了,“好像我愿意说似的!我们家族都仇恨猫,这种可恶的、**的、粗鄙的东西!再别让我听到这个名字了!”
“我不说了,真的!”爱丽丝说着,急忙改变了话题,“你……喜欢……喜欢……狗吗?”老鼠没回答,于是,爱丽丝热心地说了下去,“告诉你,我家不远有一只小狗,—只眼晴明亮的小猎狗,你知道,它长着那么长的棕色卷毛。它还会接住你扔的东西,又会坐起来讨吃的,还会玩各式各样的把戏,它是一个农民的,你可知道,那个农民说它真顶用,要值一百英镑哪!说它还能杀掉所有的老鼠……哦,亲爱的!”爱丽丝伤心地说,“我怕又惹你生气了。”老鼠已经拼命游远了,它游开时,还弄得池塘的水一阵波动。
爱丽丝跟在老鼠的后面柔声细气地招呼它:“老鼠啊,亲爱的,你还是回来吧,你不喜欢的话,咱们再也不谈猫和狗了!”老鼠听了这话,就转过身慢慢地向她游来,它脸色苍白(爱丽丝想一定是气成这样的),用低而颤抖的声音说:“让我们上岸去吧,然后我将把我的历史告诉你,这样你就会明白我为什么也恨猫和狗了。”
真是该走了,因为池塘里已经有了一大群鸟兽,有一只鸭子、—只渡渡鸟(一种现已绝种的鸟,原产非洲毛里求斯。)、一只鹦鹉,一只小鹰和一些稀奇古怪的动物。爱丽丝领着路,和这群鸟兽一起自岸边游去。
集合在岸上的这一大群,确实稀奇古怪——羽毛湿了的鸟、毛紧贴着**的小动物等等,全都是湿淋淋的,横躺竖卧的,显得很狼狈。
重要的是:怎样把身上弄干,对这个问题,他们商量了一会儿。过了几分钟,爱丽丝就同它们混熟了,好像老相识似的。你瞧,爱丽丝已经同鹦鹉辩论了好长时间了,最后鹦鹉生气了,一个劲儿地说:“我比你年龄大,也就肯定比你知道得多。”可爱丽丝不同意这点,因为爱丽丝压根儿不知道它的年龄,而鹦鹉又拒绝说出自已的年龄,她们就再没话可说了。
最后,那只老鼠——它在它们中间好像很有权威似的——喊道:“你们全部坐下,听我说,我很快就会把你们弄干的!”他们立即都坐下了,围成一个大圈,老鼠在中间,爱丽丝焦急地盯着它,她很清楚,如果湿衣服不能很快干的活,她会得重感冒的,
“咳,咳!”老鼠煞有介事地说:“你们都准备好了吗?下面是我要说的最干巴巴的故事了,请大家安静点。‘征服者威廉的事业是教皇支持的,不久就征服了英国,英国人也需要有人领导,而且已经对篡权和被征服都习惯了。梅西亚和诺森勃列亚(海西亚Mercia和诺森勃利亚NorthumBRia是英国的两个古国。)的伯爵埃德温和莫卡……
“啊!”鹦鹉打着哆嗦。
“请原谅!”老鼠皱着眉头说,但仍然很有礼貌地问:“你有什么话吗?”
“我没有啥说的!”鹦鹉急忙答道。
“我以为你有话要说哩!”老鼠说,“我继续讲,这两个地方的伯爵埃德温和莫卡都宣告支持威廉,甚至坎特伯雷的爱国大主教斯蒂坎德也发现这是可行的……”
“发现什么?”鸭子问,
“发观‘这’,”老鼠有点不耐烦地回答,“你当然不知道‘这,的意思。”
“我发现了什么吃的东西时,当然知道‘这’是指什么。‘这’通常指一只青蛙或一条蚯蚓,现在的问题是:大主教发现的是什么呢?”鸭子还不停地呱啦着。
老鼠一点也不理睬,只是急急忙忙地继续讲:“……发现与埃德加.阿瑟林一起去亲自迎接威廉,并授予他皇冠是可行的,威廉的行动起初还有点节制,可他那诺曼人的傲慢……,你感觉怎么样了?我亲爱的。”它突然转向爱丽丝问道。
“跟原来一样的湿。”爱丽丝忧郁地说,“你讲这些一点也不能把我身上弄干。”
“在这种情况下,我建议休会,并立即采取更加有效的措施。”渡渡鸟站后来严肃地说。
“讲英语!”小鹰说,“你这句话的意思,我连一半都听不懂!更主要的是我不相信你自己会懂,”小鹰说完后低下头偷偷笑了,其它一些鸟也都偷偷地笑出声来。
“我说的是,能让我们把湿衣服弄干的最好办法,是来个会议式的赛跑。”渡渡鸟恼怒地说。
“什么是会议式赛跑?”爱丽丝问,爱丽丝本来不想多问,因为渡渡鸟说到这里停住了,似乎想等别人问似的,而偏偏又没人问它。
渡渡鸟说:“对,为了说明它,最好的办法就是咱们亲自做一做。”(由于你在冬天也许会想起来玩这种游戏,所以我占这里告诉你渡渡鸟是怎么做的。)
前先,它划出个比赛路线,有点像个圆圈,它说:“具体形状没关系的。”然后,这一大群家伙就在圈子内散乱地站着,也不用说“—,二,三,开始!”而是谁想开始就开始,谁想停下,就停下,所以,要知道这场比赛的结束是不容易的。它们跑了大约半个小时,衣服大体上都干了,渡渡鸟就突然喊道:“比赛结束了!”听这话,它们都喘着气围拢过来,不停地问:“谁赢了,”
这个问题,渡渡鸟得好好考虑一下才能回答。因此,它坐下来,用一个指头撑着前额想了好长时间(就像照片上莎士比亚的那种姿态),这段时间里大家都安静地等待着。最后,渡渡鸟说:“每人都赢了,而且都有奖品!”
“谁给奖品呢?”大家齐声问,
“她重当然是她啦!”渡渡鸟用一个手指头指着爱丽丝说。于是,这一大群立即围住了爱丽丝,胡乱喊叫着:“奖品!奖品!”
爱丽丝真不知该怎么办了,她无可奈何地把手伸进了衣袋,嘿!拿出了一盒糖果,真幸运,还没给咸水浸透,她就把糖果作为奖品,发给了大家。正好每位分到一块,只是她自己没有。
原来是那只**,又慢慢地走回来了,它在刚才走过的路上焦急地到处审视,好像在寻找什么东西,爱丽丝还听到它低产咕噜:“公爵夫人呵!公爵夫人,唉!我亲爱的小爪子呀!我的小胡子呀!她一定会把我的头砍掉的,一定的!就像雪貂是雪貂那样千真万确!我是在哪儿丢掉的呢?”爱丽丝马上猜到它在找那把扇子和那双羊皮手套,于是,她也好心地到处寻找,可是找不见,自从她在池塘里游荡以来,好像所有东西都变了,就是那个有着玻璃桌子和小门的大厅也都不见了。
不一会,当爱丽丝还在到处找的时候,兔子看见了她,并且生气地向她喊道:“玛丽.安,你在外面干什么?马上回家给我拿一双手套和一把扇子来。赶快去!”爱丽丝吓得要命,顾不得去解释它的误会,赶快按它指的方向跑去了。
“它把我当成它的女仆了,”她边跑边对自己说,“它以后发现我是谁,会多么惊奇啊!可是我最好还是帮它把手套和扇子拿去——要是我能找到的话。”她说着到了一幢整洁的小房子前,门上挂着一块明亮的黄铜小牌子,刻着“白兔先生”。她没有敲门就进去了,急忙往楼上跑,生怕碰上真的玛丽.安,如果那样的话,她在找到手套和扇子之前就会从这个小屋里被赶出来的,
“这真奇怪!”爱丽丝对自己说,“给一只兔子跑腿,我看下一步就该轮到黛娜使唤我了。”于是她就想象那种情景:“‘爱丽丝**,快来我这儿,准备去散步,’‘我马上就来,保姆!可是在黛娜回来之前,我还得看着老鼠洞,不许老鼠出来,’不过,假如黛娜像这样使唤人的话,他们不会让它继续呆在家里了。”
这时,她已经走进了一间整洁的小房间,靠窗子有张桌子,桌子上正像她希望的那样,有一把扇子和两、三双很小的白羊羔皮手套,她拿起扇子和一双手套。正当她要离开房间的时候,眼光落在镜子旁边的一个小瓶上。这一次,瓶上没有“喝我”的标记。但她却拔开瓶塞就往嘴里倒。她想,“我每次吃或喝一点东西,总会发生一些有趣的事。所以我要看看这一瓶能把我怎么样。我真希望它会让我长大。说真的,做我现在这样一点儿的小东西,真厌烦极了。”
小瓶真的照办了,而且比她期望的还快,她还没有喝到一半,头已经碰到了天花板,因此,必须立即停止,不能再喝了!否则脖子要给折断了。爱丽丝赶紧扔掉瓶子,对自己说:“现在已经够了,不要再长了,可是就是现在这样,我也已经出不去了。嗨!我别喝这么多就好啦!”
唉!现在已经太迟了!她继续长啊,长啊!再待一会儿就得跪在地板上了,一分钟后,她必须躺下了,一只胳膊撑在地上,一只胳膊抱着头、可是还在长,这时只得把一只手臂伸出窗子,一只脚伸进烟囱,然后自语说:“还长的话怎么办呢?我会变成什么样子呢?”
幸运的是这只小魔术瓶的作用已经发挥完了,她不再长了,可是心里很不舒服,看来没有可能从这个房子里出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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花轿颤巍巍的从顾家出发了,一路吹吹打打,喜庆热闹自是不必说。(,,请使用。{}!
今天,是顾家嫡女顾婉音出嫁的好日子。顾婉音坐在轿子里,也人不住微微的翘起了嘴角。她倒是没有出嫁女对家对亲人的不舍,反而觉得松了一口气。
嫁妆比妹妹少一点不打紧,仓促了一些也不打紧。最重要的是,她以后不用再活在继母的压迫下。新的生活,就要开始。
早就听喜嬷嬷说,对方也是世家大族,那公子也是极好的。性子很好,人也谦和,很好相处。虽然学问上不怎样,但是凭着祖上的名气和家底,日子总不会差。
但是喜嬷嬷最终没法子说清楚新郎官长得如何摸样,所以,还是让人忍不住去想。
只是,顾婉音心里仍然有一丝淡淡的失落和委屈。其实,最初和她定亲的,并不是这一家。而是洛阳那边一个世家大族。那是她已故母亲死前替她定下的。
若不是继母说洛阳离京城太远,而且这家家世也比那家好,她也许今天要去的就是洛阳了吧?其实她心里明白,这些都是借口。让她答应换婚的借口。
是的,换婚。继母将她和妹妹的婚事换了。她当初定的,成了妹妹的。而妹妹的这一桩亲,成了她的。呵呵,多么可笑?她不是不知道,其实洛阳那一家更好。但是她抗争不了,改变不了。
但是,这也是继母最后一次摆布她了吧?
顾婉音一路胡思乱想,倒是冲淡了不少的紧张和无措。
虽说都是住在京城,可是从顾家到新郎家,还是有好一段的路程。
L1
顾婉音坐在轿子里,听着外头喜乐喧天,心头也忍不住生出一丝欢喜来。
好不容易花轿停下了,鞭炮声也响起来。到了。
顾婉音心里明白,接下来就是新郎官踢轿门,然后接自己进门。于是,心里忍不住微微紧张起来。新郎他,会是如何一个人?
这个念头刚冒出来,就听见外头一阵欢喜的叫嚷:“娘子,娘子,快出来!”
顾婉音一愣——怎么回事?这声音,听着就知道是个成年男子,可是这语气——
正在纳闷的时候,轿帘已经被掀起了,随后顾婉音就感觉自己的手被猛的抓住往外拉扯,力道之大,直让她一个趔趄,险些撞在轿门上。
顾婉音好不容易稳住身形,只来得及从盖头当下那一方天地中看见新郎脚下的一双鞋子,就已经被喜娘从旁边握住手,喜娘的声音传来:“新郎官莫急,新娘子又不会跑。(,)”
周围围观的人很多,许多宾客也拥挤在大门口一起观看。她只得抿抿唇,低垂了双眸,端庄轻柔的任由喜娘搀扶跨进了大门。{}
但是心里还是有了一丝惊愕——刚才喜娘的语气,倒不像是对年轻公子说的话,反而像是......哄小朋友。
忍不住的,顾婉音心里生出一丝迟疑来。这门亲事,真的有继母说的那样好?还是.......
然而容不得她多想,就听见继母特地派来的嬷嬷压低了声音:“二小姐可莫要耍什么花招,既然已经抬出了顾家大门,就不再是顾家的小姐了。为了二小姐日后的日子,小姐想做什么之前,可要掂量掂量。”
顾婉音一颤——这是在威胁她?那么......
目光轻移,落在前面蹦蹦跳跳走路的新郎官身上,她的心陡然沉了下去。
就连脚下的步子,亦是沉重了起来。她觉得,这一次,自己似乎真的做错了。不该答应换婚的事情。
该怎么办?顾婉音在心里问自己。但是心里却只是一片茫然。习惯了被摆布的她,早已经不知道怎么反抗了。
就在茫然间,她已经被押着跪在了大堂中央。旁边就是新郎官。
“一拜天地——”喜娘拉长了声音喊。声音庄重又不失喜庆。
旁边的新郎官一磕到底,顾婉音听见重重的一声闷响。她都忍不住觉得额头一阵疼。
可是紧接着,就是新郎官喊疼的声音:“呜呜呜,好疼,好疼,娘,吹吹。”虽然人已经长得这样大了,可是那语气和哭腔,分明就是垂髫稚子才会用的。
顾婉音的心又是一颤,浑身都冰凉了起来。
“小姐,拜。”嬷嬷压低了的声音显得有些气急败坏。
然顾婉音仿佛没听见一样,脸上的表情都木愣愣的没有了神采。
端坐在堂上的新郎父母四道目光宛如实质一样落在她身上,明显带着不悦。见她仍是没反应,只好又看向旁边的嬷嬷。
“夫妻对拜——”
眼看着就要礼成,可是忽然新郎却突然嚎哭起来——“娘,娘,我尿裤子了,快让娘子给我换裤子——”
顾婉音的目光垂在地上,眼看着一滩水印从新郎身下蔓延开来......而新郎的手,也抓住了她,哭闹的同时将她扯得左摇右晃,满头的璎珞珠串顿时也摇晃起来,惚中,又是落花满地,又是草枯叶黄的时节了,写着盛开在眼眸之外的纯白容颜,一行一行爬出来的文字全是落寞。这么久为什么看到的还是离人泪。岁月的轮安徒生(HansChristianAndersen-)丹麦作家。年4月2日生于丹麦菲英岛欧登塞的贫民区。父亲是个穷鞋匠从前有一可怜的约翰奈斯真是非常难过,因为他的父亲病得很厉害,不容易再好起来。这间小房子里只住着他们两人,此外,没有别人。桌上的灯已经快要灭了,夜已经很深了。 “约翰奈斯,你是一个很好的孩子!”病中的父亲说,“我们的上帝会在这个世界里帮助你的!”于是他庄严地、慈爱地望了他一眼,深深地吸了一口气,随后就死了;好像是睡着了似的。约翰奈斯哭起来,他在这个世界上现在什么亲人也没有了,没有父亲,也没有母亲;没有姊妹,也没有兄弟。可怜的约翰奈斯!他跪在床面前,吻着他死去的父亲的手,流了很多辛酸的眼泪,不过最后他闭起眼睛,把头靠在硬床板上睡去了。 这时他做了一个很奇怪的梦:他看到太阳和月亮向他鞠躬,看到他的父亲又变得活泼和健康起来,听到他的父亲像平常高兴的时候那样又大笑起来。一位可爱的姑娘——她美丽的长发上戴着一顶金王冠——向约翰奈斯伸出手来。 他的父亲说:“看到没有,你现在得到一位多么漂亮的新娘?她是全世界最美丽的姑娘!”于是他醒了,这一切美丽的东西也消逝了。他的父亲冰冷地、僵直地躺在床上,再没有别的人跟他们在一起。可怜的约翰奈斯! 死者在第二周就埋葬了。约翰奈斯紧跟在棺材后面送葬;从此以后他再也看不见这个非常爱他的、慈祥的父亲了。 他亲耳听见人们把土盖在棺材上,亲眼看到棺材的最后的一角。不过再加上一铲土,就连这一角也要不见了。这时他悲恸到了万分,他的心简直好像要裂成碎片。人们在他的周围唱起圣诗,唱得那么美丽,约翰奈斯不禁流出眼泪来。他大声地哭起来;在悲哀中哭一下是有好处的。太阳在绿色树上光耀地照着,好像是说:“约翰奈斯!你再也不会感到悲哀了,天空是那么美丽,一片蓝色,你看见了吗?你的父亲就在那上面,他在请求仁慈的上帝使你将来永远幸福!” “我要永远做一个好人,”约翰奈斯说,“好使我也能到天上去看我的父亲;如果我们再见面,我们将会多么快乐啊!我将有多少话要告诉他啊!他将会指许多东西给我看;他将会像活在人世间的时候一样,把天上许多美丽的东西教给我。哦,那该是多么快乐的事啊!” 约翰奈斯想着这些情景,像亲眼看见过似的,他不禁笑起来。在这同时,他的眼泪仍然在脸上滚滚地流。小鸟们高高地栖在栗树上,唱道:“唧喳!唧喳!”虽然它们也参加了葬礼,却仍然很高兴;不过它们知道得很清楚,死者已经上了天,并且还长出了翅膀——这些翅膀比它们的还要宽广和美丽得多;他现在是幸福的,因为他生前曾经是一个好人。它们都为他高兴。约翰奈斯看到它们从绿树林里向广大的世界飞去,他自己也非常想跟它们一起飞。但是他先做了一个木十字架竖在他父亲的坟墓上。当他晚间把十字架送去时,坟墓上已经装饰着沙子和花朵——这都是一些陌生人做的,因为这些人都喜欢这位死去了的亲爱的父亲。 第二天大清早约翰奈斯把他的一小捆行李打好,同时把他继承的全部财产——五十块钱和几个小银币——扎进他的腰带里。他带着这点东西走向这个茫茫的世界。但是他先到教堂墓地去看看父亲的坟,念了《主祷文》①;于是他说:“再会吧,亲爱的爸爸!我要永远做一个好人。你可以大胆地向好心肠的上帝祈祷,请他保佑我一切都好。” 约翰奈斯在田野上走。田野里的花儿在温暖的太阳光中开得又鲜艳、又美丽。它们在风中点着头,好像是说:“欢迎你到绿草地上来。你看这儿好不好?”但是约翰奈斯掉转头又向那个老教堂望了一眼;他小时候就是在那里受洗礼的,他每个星期天跟父亲一道在那里做礼拜,唱赞美诗。这时他看到教堂的小妖精,高高地站在教堂塔楼上的一个窗洞里。他戴着尖顶小红帽,把手膀弯上来遮住脸,免得太阳射着他的眼睛。约翰奈斯对他点点头,表示告别。 小妖精也挥着红帽,把手贴在心上,用手指飞吻了好几次,表示他多么希望约翰奈斯一切都好,能有一个愉快的旅程。 约翰奈斯想,在这个广大而美丽的世界里,他将会看到多少好的东西啊。他越走越远——他以前从来没有走过怎样远的路。他所走过的城市,他所遇见的人,他全都不认识。他现在来到遥远的陌生人中间了。 第一天夜里他睡在田野里的一个干草堆下,因为他没有别的床。不过他觉得这也很有趣;就是一个国王也不会有比这还好的地方。这儿是一田野,有溪流,有干草堆,上面还有蔚蓝的天;这的确算得是一间美丽的睡房。开着小红花和白花的绿草是地毯,接骨木树丛和野玫瑰篱笆是花束,盛满了新鲜清水的溪流是他的洗脸池。小溪里的灯芯草对他鞠躬,祝他“晚安”和“早安”。高高地挂在蓝天花板下的月亮,无疑的是一盏巨大的夜明灯,而这灯决不会烧着窗帘。约翰奈斯可以安安心心地睡着;他事实上也是这样。他一觉睡到太阳出来,周围所有的小鸟对他唱着歌:“早安!早安!你还没有起来吗?” 做礼拜的钟声响起来了,这是星期天;大家都去听牧师讲道,约翰奈斯也跟着一块儿去。他唱了一首圣诗,听了上帝的教义。他觉得好像又回到了他受洗的那个老教堂里,跟父亲在一起唱圣诗。 教堂的墓地里有许多坟墓,有几座坟还长满了很高的草。约翰奈斯这时想起了父亲的坟墓:那一定也是跟这些坟墓一样,因为他不能去锄草和修整它。因此他坐下来拔去那些荒草,把倒了的十字架重新竖起来,把风吹走了的花圈又搬到坟上来。在这同时,他想:“现在我既然不在家,也许有人会同样照料我父亲的坟墓吧!” 教堂墓地门外有一个年老的乞丐。他拄着一根拐杖站着。约翰奈斯把他所有的几个银币全都给他了,然后带着愉快和高兴的心情继续向这茫茫大世界走去。 到晚间,天气忽然变得非常坏。约翰奈斯急忙去找一个藏身的地方,但是马上黑夜就到来了。最后他在一个山上找到了一座孤寂的小教堂。很幸运地,门还没有关。他轻轻地走进去了:打算在里面呆到暴风雨停息为止。 “我就在这个角落里坐下来吧!”他说:“我相当疲倦,需要休息一下。”于是他就坐下来了。他把双手合在一起,念了晚祷。外面正是雷鸣电闪,他在不知不觉之间就睡过去了,并且做起梦来。 他醒来的时候,正是半夜,不过暴风雨已经过去了,月亮穿过窗子向他照进来。教堂的中央停着一具开着的棺材,里面躺着一个还没有埋葬的死人。约翰奈斯一点也不害怕,因为他的良心很平安;同时他也知道得很清楚,死人是不会害人的,能害人的倒还是活着的坏人。现在就有这样两个恶劣的人。他们就站在死人的旁边。这死人是停在教堂里,等待埋葬的。他们想害他一下,不让他睡在棺材里,而要把他扔到教堂门外去——可怜的死人啊! “你们为什么要做这样的事情呢?”约翰奈斯问,“这是不对的,恶劣的。看耶稣的面子,让他休息吧。” “废话!”这两个恶人说。“他骗了我们呀!他欠我们的钱,一直没有还;现在他又忽然死掉了,我们连一毛钱也收不回来!我们非报复他一下不可;我们要叫他像一只狗似的躺在教堂门外!” “我所有的钱还不到五十块大洋,”约翰奈斯说,“这是我所继承的全部遗产,可是我愿意把这钱送给你们,只要你们能老老实实地答应我让这个可怜的死人安静地睡着。没有钱我也可以活的。我年富力强,有一双健壮的手,一双健壮的脚,而且上帝也会帮助我的。” “好吧,”这两个丑恶的人说,“只要你能还他的债,我们当然可以放开他的,你尽管放心好了!”于是他们就把约翰奈斯所给的钱都接过来,大笑了一阵,觉得他太老实,随后他们就走开了。他把死人在棺材里放好,同时把死人的手合在一起。他说了一声“再会”,就很满意地走进一个大森林里去。 周围有月光从树枝之间射进来,他看到许多可爱的小山精在快乐地玩耍。他们对他一点也不害怕,因为他们知道他是一个好人;只有坏人才看不惯小山精。他们有些还没有手指那样粗,他们长长的金发是用金梳子朝上扎着的。他们成双成对地骑着树叶和长草上的露珠摇来摇去。有时露珠一滚,他们就跌到长草之间的空隙里去了。这就使得其他的小山精大笑大叫起来。这真是好玩极了!他们唱着歌。约翰奈斯一下子就听出这都是他小时候学过的那些美丽的歌儿。戴着王冠的杂色蜘蛛,正在灌木林之间织着长长的吊桥和宫殿;当微小的露珠落到它们身上的时候,它们就像月光底下发亮的玻璃,直到太阳升起来时才不是这样。这时小山精就钻进花苞里去,风把他们的吊桥和宫殿吹走,它们成为一面大蜘蛛网,在空中飘荡。 约翰奈斯这时走出了树林。他后面有一个人在高声喊他:“喂,朋友!你到什么地方去呀?” “到广大的世界里去!”约翰奈斯说,“我没有父亲,也没有母亲。我是一个穷苦的孩子;但是上帝会帮助我!” “我也要到广大的世界里去,”这陌生人说,“我们两人一块儿走好吗?” “很好!”约翰奈斯说。于是他们就一起走了。不多久他们就建立起很好的友情,因为他们两个人都是好人。不过约翰奈斯发现这陌生人比自己聪明得多,他差不多走遍了全世界,什么事情都知道。位老诗人——一位非常和善的老诗人。有一天晚上,他坐在家里,外面起了一阵可怕的风暴。雨在倾盆地下着;不过这位老诗人坐在炉旁,又温暖,又舒适。 火在熊熊地燎着,苹果烤得咝咝地发响。 “这样的天气,外面的穷苦人身上恐怕没有一根纱是干的了。"他说,因为他是一位心肠非常好的老诗人。 “啊,请开门!我非常冷,衣服也全湿透了。"外面有一个小孩子在叫。他哭起来,敲着门。这时雨正在倾盆地下着,风把所有的窗扉吹得呼呼地响。 “你这个可怜的小家伙!"老诗人说;他走过去把门开了。门口站着一个小小的孩子。他全身没有穿衣服,雨水从他长长的金发上滚下来。他冻得发抖;如果他没有走进来的话,一定会在这样的暴风雨中冻死的。 “你这个可怜的小家伙!"老诗人说,同时拉着他的手。 “到我这儿来吧,我可以使你温暖起来。我可以给你喝一点酒,吃一个苹果,因为你是一个美丽的孩子。” 他的确是很美丽的。他的眼睛亮得像两颗明亮的星星,他的金发虽然有水滴下来,可是卷卷曲曲的,非常好看。他像一个小小的天使,不过他冻得惨白,全身发抖。他手里拿着一把漂亮的弓,但是雨水已经把它弄坏了。涂在那些美丽箭上的色彩全都被雨淋得模糊不清了。 老诗人坐在炉边,把这小孩子抱到膝上,把雨水从他的卷发里挤出来,把他的手放到自己的手里暖着,同时为他热了一些甜酒。这孩子马上就恢复过来了。他的双颊也变得红润起来了。他跳到地上来,围着这位老诗人跳舞。 “你是一个快乐的孩子!"老诗人说。"你叫什么名字?” “我叫阿穆尔①,"他回答说;"你不认识我吗?我的弓就在这儿。你知道,我就是用这把弓射箭哪!看啊,外面天晴了,月亮也出来了。” “不过你的弓已经坏了。"老诗人说。 “这倒是很可惜的,"小孩子回答说,同时把弓拿起来,看了一看。"哎,它还很干呢,并没有受到什么损害。弦还很紧——我倒要试它一试!"于是他把弓一拉,插上一支箭,对准了目标,向这位和善的老诗人的心中射去。"请你现在看看究竟我的弓损坏了没有!"他说,大笑了一声,就跑掉了。这小孩子该是多么顽皮啊!他居然向这位老诗人射了一箭,而这位老诗人还把他请进温暖的房间里来,对他非常和善,给他喝最好的酒,吃最好的苹果呢! 这位和善的老诗人躺在地上,哭起来了;他的心中了一箭,他说:"嗨,这个阿穆尔真是一个顽皮的孩子!我要把这事情告诉所有的好孩子们,叫他们当心,不要跟他一起玩耍,因为他会跟他们捣蛋!” 所有的好孩子们——女孩子和男孩子们——听到了他讲的这个故事,都对这个顽皮的孩子有了戒心;然而他还是骗过了他们,因为他非常地伶俐。当大学生听完了课走出来的时候,他就穿着一件黑上衣,腋下夹着一本书,在他们的旁边走,他们一点也没有看出他。于是他们就挽着他的手,以为他也是一个学生呢。过时他就把一支箭射进他们的心里去。当女孩子们到教堂去受"坚信礼"②的时候,他也在后面跟着她们。是的,他老是在跟着人!他坐在戏院里的蜡烛台上,光耀夺目,弄得人们把他当做一盏明灯。可是不久大家就知道完全不是这么一回事。他在御花园里,在散步场上跑来跑去。是的,他从前有过一次射中了你爸爸和妈妈的心啦。你只需问问他们。你就可以听到一段故事。咳,这个阿穆尔真是一个坏孩子;你们决不能跟他有任何来往!他在跟着每一个人。 你想想看,有一次他居然把一支箭射进老祖母的心里去啦——不过这是很久以前的事了。那个创伤早已经治好了,但是老祖母一直忘不了它。呸,那个恶作剧的阿穆尔!不过你现在认识他了!你知道他是一个多么顽皮的孩子。注释: ①阿穆尔(Amor)即希腊神话中的丘比特,是罗马神话中爱情之神。他是一个顽皮和快乐的孩子,经常带着弓和箭。 当他的箭射到一个人的心里去的时候,这支箭就燃起爱情的火焰。 ②在教里面,小孩子受了洗礼以后,到了青春发育期间、一般地都要再受一次"坚信礼",以加强和巩固他对宗教的信心。受"坚信礼"是进入成人阶段的标记。,曾志“那么再会吧,再会吧,你这善良的、可爱的姑娘!”燕子说。于是他就向太阳飞去。拇指姑娘在后面望着他,她的两眼里闪着泪珠,因为她是那么喜爱这只可怜的燕子。 “滴丽!滴丽!”燕子唱着歌,向一个绿色的森林飞去。 拇指姑娘感到非常难过。田鼠不许她走到温暖的太阳光中去。在田鼠屋顶上的田野里,麦子已经长得很高了。对于这个可怜的小女孩子说来,这麦子简直是一片浓密的森林,因为她究竟不过只有一寸来高呀。 “在这个夏天,你得把你的新嫁衣缝好!”田鼠对她说,因为她的那个讨厌的邻居——那个穿着黑天鹅绒袍子的鼹鼠——已经向她求婚了。“你得准备好毛衣和棉衣。当你做了鼹鼠太太以后,你应该有坐着穿的衣服和睡着穿的衣服呀。” 拇指姑娘现在得摇起纺车来。鼹鼠聘请了四位蜘蛛,日夜为她纺纱和织布。每天晚上鼹鼠来拜访她一次。鼹鼠老是在咕噜地说:等到夏天快要完的时候,太阳就不会这么热了;现在太阳把地面烤得像石头一样硬。是的,等夏天过去以后,他就要跟拇指姑娘结婚了。不过她一点也不感到高兴,因为她的确不喜欢这位讨厌的鼹鼠。每天早晨,当太阳升起的时候,每天黄昏,当太阳落下的时候,她就偷偷地走到门那儿去。当风儿把麦穗吹向两边,使得她能够看到蔚蓝色的天空的时候,她就想象外面是非常光明和美丽的,于是她就热烈地希望再见到她的亲爱的燕子。可是这燕子不再回来了,无疑地,他已经飞向很远很远的、美丽的、青翠的树林里去了。现在是秋天了,拇指姑娘的全部嫁衣也准备好了。 “四个星期以后,你的婚礼就要举行了,”田鼠对她说。但是拇指姑娘哭了起来,说她不愿意和这讨厌的鼹鼠结婚。 “胡说!”田鼠说,“你不要固执;不然的话,我就要用我的白牙齿来咬你!他是一个很可爱的人,你得和他结婚!就是皇后也没有他那样好的黑天鹅绒袍子哩!他的厨房和储藏室里都藏满了东西。你得到这样一个丈夫,应该感谢上帝!” 现在婚礼要举行了。鼹鼠已经来了,他亲自来迎接拇指姑娘。她得跟他生活在一起,住在深深的地底下,永远也不能到温暖的太阳光中来,因为他不喜欢太阳。这个可怜的小姑娘现在感到非常难过,因为她现在不得不向那光耀的太阳告别——这太阳,当她跟田鼠住在一起的时候,她还能得到许可在门口望一眼。 “再会吧,您,光明的太阳!”她说着,同时向空中伸出双手,并且向田鼠的屋子外面走了几步——因为现在大麦已经收割了,这儿只剩下干枯的茬子。“再会吧,再会吧!”她又重复地说,同时用双臂抱住一朵还在开着的小红花。“假如你看到了那只小燕子的话,我请求你代我向他问候一声。” “滴丽!滴丽!”在这时候,一个声音忽然在她的头上叫起来。她抬头一看,这正是那只小燕子刚刚在飞过。他一看到拇指姑娘,就显得非常高兴。她告诉他说,她多么不愿意要那个丑恶的鼹鼠做她的丈夫啊;她还说,她得住在深深的地底下,太阳将永远照不进来。一想到这点,她就忍不住哭起来了。 “寒冷的冬天现在要到来了,”小燕子说。“我要飞得很远,飞到温暖的国度里去。你愿意跟我一块儿去吗?你可以骑在我的背上!你用腰带紧紧地把你自己系牢。这样我们就可以离开这丑恶的鼹鼠,从他黑暗的房子飞走——远远地、远远地飞过高山,飞到温暖的国度里去:那儿的太阳光比这儿更美丽,那儿永远只有夏天,那儿永远开着美丽的花朵。跟我一起飞吧,你,甜蜜的小拇指姑娘;当我在那个阴惨的地洞里冻得僵直的时候,你救了我的生命!” “是的,我将和你一块儿去!”拇指姑娘说。她坐在这鸟儿的背上,把脚搁在他展开的双翼上,同时把自己用腰带紧紧地系在他最结实的一根羽毛上。这么着,燕子就飞向空中,飞过森林,飞过大海,高高地飞过常年积雪的大山。在这寒冷的高空中,拇指姑娘冻得抖起来。但是这时她就钻进这鸟儿温暖的羽毛里去。她只是把她的小脑袋伸出来,欣赏她下面的美丽风景。 最后他们来到了温暖的国度。那儿的太阳比在我们这里照得光耀多了,天似乎也是加倍地高。田沟里,篱笆上,都生满了最美丽的绿葡萄和蓝葡萄。树林里处处悬挂着柠檬和橙子。空气里飘着桃金娘和麝香的香气;许多非常可爱的小孩子在路上跑来跑去,跟一些颜色鲜艳的大蝴蝶儿一块儿嬉戏。可是燕子越飞越远,而风景也越来越美丽。在一个碧蓝色的湖旁有一丛最可爱的绿树,它们里面有一幢白得放亮的、大理石砌成的、古代的宫殿。葡萄藤围着许多高大的圆柱丛生着。它们的顶上有许多燕子窠。其中有一个窠就是现在带着拇指姑娘飞行的这只燕子的住所。 “这儿就是我的房子,”燕子说。“不过,下面长着许多美丽的花,你可以选择其中的一朵;我可以把你放在它上面。那么你要想住得怎样舒服,就可以怎样舒服了。” “那好极了,”她说,拍着她的一双小手。 那儿有一根巨大的大理石柱。它已经倒在地上,并且跌成了三段。不过在它们中间生出一朵最美丽的白色鲜花。燕子带着拇指姑娘飞下来,把她放在它的一片宽阔的花瓣上面。这个小姑娘感到多么惊奇啊!在那朵花的中央坐着一个小小的男子!——他是那么白皙和透明,好像是玻璃做成的。他头上戴着一顶最华丽的金制王冠,他肩上生着一双发亮的翅膀,而他本身并不比拇指姑娘高大。他就是花中的安琪儿①。每一朵花里都住着这么一个小小的男子或妇人。不过这一位却是他们大家的国王。 “我的天啦!他是多么美啊!”拇指姑娘对燕子低声说。这位小小的王子非常害怕这只燕子,因为他是那么细小和柔嫩,对他说来,燕子简直是一只庞大的鸟儿。不过当他看到拇指姑娘的时候,他马上就变得高兴起来:她是他一生中所看到的一位最美丽的姑娘。因此他从头上取下金王冠,把它戴到她的头上。他问了她的姓名,问她愿不愿意做他的夫人——这样她就可以做一切花儿的皇后了。这位王子才真配称为她的丈夫呢,他比那癞蛤蟆的儿子和那只穿大黑天鹅绒袍子的鼹鼠来,完全不同!因此她就对这位逗她喜欢的王子说:“我愿意。”这时每一朵花里走出一位小姐或一位男子来。他们是那么可爱,就是看他们一眼也是幸福的。他们每人送了拇指姑娘一件礼物,但是其中最好的礼物是从一只大白蝇身上取下的一对翅膀。他们把这对翅膀安到拇指姑娘的背上,这么着,她现在就可以在花朵之间飞来飞去了。这时大家都欢乐起来。燕子坐在上面自己的窠里,为他们唱出他最好的歌曲。然后在他的心里,他感到有些悲哀,因为他是那么喜欢拇指姑娘,他的确希望永远不要和她离开。 “你现在不应该再叫拇指姑娘了!”花的安琪儿对她说。“这是一个很丑的名字,而你是那么美丽!从今以后,我们要把你叫玛娅②。” “再会吧!再会吧!”那只小燕子说。他又从这温暖的国度飞走了,飞回到很远很远的丹麦去。在丹麦,他在一个会写童话的人的窗子上筑了一个小窠。他对这个人唱:“滴丽!滴丽!”我们这整个故事就是从他那儿听来的。注释: ①安琪儿就是天使。在西方文艺中,天使的形象一般是长着一对翅膀的小孩子。 ②在希腊神话里,玛娅(Maja)是顶天的巨神阿特拉斯(Atlas)和平勒俄涅(Pleione)所生的七位女儿中最大的一位,也是最美的一位。这七位姊妹和她们的父母一起代表金牛宫(Taurus)中九颗最明亮的星星。它们在五月间(收获时期)出现,间(第二次播种时期)隐藏起来。愿服役,抗击拿天啦!当金龟子带着她飞进树林里去的时候,可怜的拇指姑娘该是多么害怕啊!不过她更为那只美丽的白蝴蝶难过。她已经把他紧紧地系在那片叶子上,如果他没有办法摆脱的话,就一定会饿死的。但是金龟子一点也不理会这情况,他和她一块儿坐在树上最大的一张绿叶子上,把花里的蜜糖拿出来给她吃,同时说她是多么漂亮,虽然她一点也不像金龟子。不多久,住在树林里的那些金龟子全都来拜访了。他们打量着拇指姑娘。金龟子小姐们耸了耸触须,说: “嗨,她不过只有两条腿罢了!这是怪难看的。” “她连触须都没有!”她们说。 “她的腰太细了——呸!她完全像一个人——她是多么丑啊!”所有的女金龟子们齐声说。 然而拇指姑娘确是非常美丽的。甚至劫持她的那只金龟子也不免要这样想。不过当大家都说她是很难看的时候,他最后也只好相信这话了,他也不愿意要她了!她现在可以随便到什么地方去。他们带着她从树上一起飞下来,把她放在一朵雏菊上面。她在那上面哭得怪伤心的,因为她长得那么丑,连金龟子也不要她了。可是她仍然是人们所想象不到的一个最美丽的人儿,那么娇嫩,那么明朗,像一片最纯洁的玫瑰花瓣。 整个夏天,可怜的拇指姑娘单独住在这个巨大的树林里。她用草叶为自己编了一张小床,把它挂在一片大牛蒡叶底下,她使得雨不致淋到她身上。她从花里取出蜜来作为食物,她的饮料是每天早晨凝结在叶子上的露珠。夏天和秋天就这么过去了。现在,冬天——那又冷又长的冬天——来了。那些为她唱着甜蜜的歌的鸟儿现在都飞走了。树和花凋零了。那片大的牛蒡叶——她一直是在它下面住着的——也卷起来了,只剩下一根枯黄的梗子。她感到十分寒冷。因为她的衣服都破了,而她的身体又是那么瘦削和纤细——可怜的拇指姑娘啊!她一定会冻死的。雪也开始下降,每朵雪花落到她身上,就好像一个人把满铲子的雪块打到我们身上一样,因为我们高大,而她不过只有一寸来长。她只好把自己裹在一片干枯的叶子里,可是这并不温暖——她冻得发抖。 在她现在来到的这个树林的附近,有一块很大的麦田;不过田里的麦子早已经收割了。冻结的地上只留下一些光赤的麦茬儿。对她说来,在它们中间走过去,简直等于穿过一片广大的森林。啊!她冻得发抖,抖得多厉害啊!最后她来到了一只田鼠的门口。这就是一棵麦茬下面的一个小洞。田鼠住在那里面,又温暖,又舒服。她藏有整整一房间的麦子,她还有一间漂亮的厨房和一个饭厅。可怜的拇指姑娘站在门里,像一个讨饭的穷苦女孩子。她请求施舍一颗大麦粒给她,因为她已经两天没有吃过一丁点儿东西。 “你这个可怜的小人儿,”田鼠说——因为她本来是一个好心肠的老田鼠——“到我温暖的房子里来,和我一起吃点东西吧。” 因为她现在很喜欢拇指姑娘,所以她说:“你可以跟我住在一块,度过这个冬天,不过你得把我的房间弄得干净整齐,同时讲些故事给我听,因为我就是喜欢听故事。” 这个和善的老田鼠所要求的事情,拇指姑娘都一一答应了。她在那儿住得非常快乐。 “不久我们就要有一个客人来,”田鼠说。“我的这位邻居经常每个星期来看我一次,他住的比我舒服得多,他有宽大的房间,他穿着非常美丽的黑天鹅绒袍子。只要你能够得到他做你的丈夫,那么你一辈子可就享用不尽了。不过他的眼睛看不见东西。你得讲一些你所知道的、最美的故事给他听。” 拇指姑娘对于这事没有什么兴趣。她不愿意跟这位邻居结婚,因为他是一只鼹鼠。他穿着黑天鹅绒袍子来拜访了。 田鼠说,他是怎样有钱和有学问,他的家也要比田鼠的大二十倍;他有很高深的知识,不过他不喜欢太阳和美丽的花儿;而且他还喜欢说这些东西的坏话,因为他自己从来没有看见过它们。 拇指姑娘得为他唱一曲歌儿。她唱了《金龟子呀,飞走吧!》,又唱了《牧师走上草原》。因为她的声音是那么美丽,鼹鼠就不禁爱上她了。不过他没有表示出来,因为他是一个很谨慎的人。 最近他从自己房子里挖了一条长长的地道,通到她们的这座房子里来。他请田鼠和拇指姑娘到这条地道里来散步,而且只要她们愿意,随时都可以来。不过他忠告她们不要害怕一只躺在地道里的死鸟。他是一只完整的鸟儿,有翅膀,也有嘴。没有疑问,他是不久以前、在冬天开始的时候死去的。 他现在被埋葬的这块地方,恰恰被鼹鼠打穿了成为地道。鼹鼠嘴里衔着一根引火柴——它在黑暗中可以发出闪光。 他走在前面,为她们把这条又长又黑的地道照明。当她们来到那只死鸟躺着的地方时,鼹鼠就用他的大鼻子顶着天花板,朝上面拱着土,拱出一个大洞来。阳光就通过这洞口射进来。在地上的正中央躺着一只死了的燕子,他的美丽的翅膀紧紧地贴着身体,小腿和头缩到羽毛里面:这只可怜的鸟儿无疑地是冻死了。这使得拇指姑娘感到非常难过,因为她非常喜爱一切鸟儿。的确,他们整个夏天对她唱着美妙的歌,对她喃喃地讲着话。不过鼹鼠用他的短腿子一推,说:“他现在再也不能唱什么了!生来就是一只小鸟——这该是一件多么可怜的事儿!谢天谢地,我的孩子们将不会是这样。像这样的一只鸟儿,什么事也不能做,只会唧唧喳喳地叫,到了冬天就不得不饿死了!” “是的,你是一个聪明人,说得有道理,”田鼠说。“冬天一到,这些‘唧唧喳喳’的歌声对于一只雀子有什么用呢?他只有挨饿和受冻的一条路。不过我想这就是大家所谓的了不起的事情吧!” 拇指姑娘一句话也不说。不过当他们两个人把背掉向这燕子的时候,她就弯下腰来,把盖在他头上的那一簇羽毛温柔地向旁边拂了几下,同时在他闭着的双眼上轻轻地接了一个吻。 “在夏天对我唱出那么美丽的歌的人也许就是他了,”她想。“他不知给了我多少快乐——他,这只亲爱的、美丽的鸟儿!” 鼹鼠现在把那个透进阳光的洞口又封闭住了;然后他就陪着这两位小姐回家。但是这天晚上拇指姑娘一忽儿也睡不着。她爬起床来,用草编成了一张宽大的、美丽的毯子。她拿着它到那只死了的燕子的身边去,把他的全身盖好。 她同时还把她在田鼠的房间里所寻到的一些软棉花裹在燕子的身上,好使他在这寒冷的地上能够睡得温暖。 “再会吧,你这美丽的小鸟儿!”她说。“再会吧!在夏天,当所有的树儿都变绿了的时候,当太阳光温暖地照着我们的时候,你唱出美丽的歌声——我要为这感谢你!”于是她把头贴在这鸟儿的胸膛上。她马上惊恐起来,因为他身体里面好像有件什么东西在跳动,这就是鸟儿的一颗心。这鸟儿并没有死,他只不过是躺在那儿冻得失去了知觉罢了。现在他得到了温暖,所以又活了起来。 在秋天,所有的燕子都向温暖的国度飞去。不过,假如有一只掉了队,他就会遇到寒冷,于是他就会冻得落下来,像死了一样;他只有躺在他落下的那块地上,让冰冻的雪花把他全身盖满。 拇指姑娘真是抖得厉害,因为她是那么惊恐;这鸟儿,跟只有寸把高的她比起来,真是太庞大了。可是她鼓起勇气来。她把棉花紧紧地裹在这只可怜的鸟儿的身上;同时她把自己常常当作被盖的那张薄荷叶拿来,覆在这鸟儿的头上。 第二天夜里,她又偷偷地去看他。他现在已经活了,不过还是有点昏迷。他只能把眼睛微微地睁开一忽儿,望了拇指姑娘一下。拇指姑娘手里拿着一块引火柴站着,因为她没有别的灯盏。 “我感谢你——你,可爱的小宝宝!”这只身体不太好的燕子对她说,“我现在真是舒服和温暖!不久就可以恢复体力,又可以飞了,在暖和的阳光中飞了。” “啊,”她说。“外面是多么冷啊。雪花在飞舞,遍地都在结冰。还是请你睡在你温暖的床上吧,我可以来照料你呀。” 她用花瓣盛着水送给燕子。燕子喝了水以后,就告诉她说,他有一个翅膀曾经在一个多刺的灌木林上擦伤了,因此不能跟别的燕子们飞得一样快;那时他们正在远行,飞到那辽远的、温暖的国度里去。最后他落到地上来了,可是其余的事情他现在就记不起来了。他完全不知道自己怎样来到了这块地方的。 燕子在这儿住了一整个冬天。拇指姑娘待他很好,非常喜欢他,鼹鼠和田鼠一点儿也不知道这事,因为他们不喜欢这只可怜的、孤独的燕子。 当春天一到来,太阳把大地照得很温暖的时候,燕子就向拇指姑娘告别了。她把鼹鼠在顶上挖的那个洞打开。太阳非常明亮地照着他们。于是燕子就问拇指姑娘愿意不愿意跟他一起离开:她可以骑在他的背上,这样他们就可以远远地飞走,飞向绿色的树林里去。不过拇指姑娘知道,如果她这样离开的话,田鼠就会感到痛苦的。 “不成,我不能离开!”拇指姑娘说。破仑的侵
日本的一位博主,因为迷路了,误闯入了一个“生命禁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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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说:嫡女重生作者:顾婉音下载:嫡女重生ZIP下载嫡女重生TXT全文下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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花轿颤巍巍的从顾家出发了,一路吹吹打打,喜庆热闹自是不必说。(,,请使用。{}!
今天,是顾家嫡女顾婉音出嫁的好日子。顾婉音坐在轿子里,也人不住微微的翘起了嘴角。她倒是没有出嫁女对家对亲人的不舍,反而觉得松了一口气。
嫁妆比妹妹少一点不打紧,仓促了一些也不打紧。最重要的是,她以后不用再活在继母的压迫下。新的生活,就要开始。
早就听喜嬷嬷说,对方也是世家大族,那公子也是极好的。性子很好,人也谦和,很好相处。虽然学问上不怎样,但是凭着祖上的名气和家底,日子总不会差。
但是喜嬷嬷最终没法子说清楚新郎官长得如何摸样,所以,还是让人忍不住去想。
只是,顾婉音心里仍然有一丝淡淡的失落和委屈。其实,最初和她定亲的,并不是这一家。而是洛阳那边一个世家大族。那是她已故母亲死前替她定下的。
若不是继母说洛阳离京城太远,而且这家家世也比那家好,她也许今天要去的就是洛阳了吧?其实她心里明白,这些都是借口。让她答应换婚的借口。
是的,换婚。继母将她和妹妹的婚事换了。她当初定的,成了妹妹的。而妹妹的这一桩亲,成了她的。呵呵,多么可笑?她不是不知道,其实洛阳那一家更好。但是她抗争不了,改变不了。
但是,这也是继母最后一次摆布她了吧?
顾婉音一路胡思乱想,倒是冲淡了不少的紧张和无措。
虽说都是住在京城,可是从顾家到新郎家,还是有好一段的路程。
L1
顾婉音坐在轿子里,听着外头喜乐喧天,心头也忍不住生出一丝欢喜来。
好不容易花轿停下了,鞭炮声也响起来。到了。
顾婉音心里明白,接下来就是新郎官踢轿门,然后接自己进门。于是,心里忍不住微微紧张起来。新郎他,会是如何一个人?
这个念头刚冒出来,就听见外头一阵欢喜的叫嚷:“娘子,娘子,快出来!”
顾婉音一愣——怎么回事?这声音,听着就知道是个成年男子,可是这语气——
正在纳闷的时候,轿帘已经被掀起了,随后顾婉音就感觉自己的手被猛的抓住往外拉扯,力道之大,直让她一个趔趄,险些撞在轿门上。
顾婉音好不容易稳住身形,只来得及从盖头当下那一方天地中看见新郎脚下的一双鞋子,就已经被喜娘从旁边握住手,喜娘的声音传来:“新郎官莫急,新娘子又不会跑。(,)”
周围围观的人很多,许多宾客也拥挤在大门口一起观看。她只得抿抿唇,低垂了双眸,端庄轻柔的任由喜娘搀扶跨进了大门。{}
但是心里还是有了一丝惊愕——刚才喜娘的语气,倒不像是对年轻公子说的话,反而像是......哄小朋友。
忍不住的,顾婉音心里生出一丝迟疑来。这门亲事,真的有继母说的那样好?还是.......
然而容不得她多想,就听见继母特地派来的嬷嬷压低了声音:“二小姐可莫要耍什么花招,既然已经抬出了顾家大门,就不再是顾家的小姐了。为了二小姐日后的日子,小姐想做什么之前,可要掂量掂量。”
顾婉音一颤——这是在威胁她?那么......
目光轻移,落在前面蹦蹦跳跳走路的新郎官身上,她的心陡然沉了下去。
就连脚下的步子,亦是沉重了起来。她觉得,这一次,自己似乎真的做错了。不该答应换婚的事情。
该怎么办?顾婉音在心里问自己。但是心里却只是一片茫然。习惯了被摆布的她,早已经不知道怎么反抗了。
就在茫然间,她已经被押着跪在了大堂中央。旁边就是新郎官。
“一拜天地——”喜娘拉长了声音喊。声音庄重又不失喜庆。
旁边的新郎官一磕到底,顾婉音听见重重的一声闷响。她都忍不住觉得额头一阵疼。
可是紧接着,就是新郎官喊疼的声音:“呜呜呜,好疼,好疼,娘,吹吹。”虽然人已经长得这样大了,可是那语气和哭腔,分明就是垂髫稚子才会用的。
顾婉音的心又是一颤,浑身都冰凉了起来。
“小姐,拜。”嬷嬷压低了的声音显得有些气急败坏。
然顾婉音仿佛没听见一样,脸上的表情都木愣愣的没有了神采。
端坐在堂上的新郎父母四道目光宛如实质一样落在她身上,明显带着不悦。见她仍是没反应,只好又看向旁边的嬷嬷。
“夫妻对拜——”
眼看着就要礼成,可是忽然新郎却突然嚎哭起来——“娘,娘,我尿裤子了,快让娘子给我换裤子——”
顾婉音的目光垂在地非常明亮地照着他们。于是燕子就问拇指姑娘愿意不愿意跟他一起离开:她可以骑在他的背上,这样他们就可以远远地飞走,飞向绿色的树林里去。不过拇指姑娘知道,如果她这样离开的话,田鼠就会感到痛苦的。 “不成,我不能离开!”拇指姑娘说。破仑的侵略,太阳已经旅伴听到这个的结果,也感到很高兴。但是约翰奈斯合着双手,感谢仁慈的上帝——他下一次一定也会帮助他的。 第二天他又得去猜。 这天晚上过得像昨天一样。当约翰奈斯睡着了的时候,旅伴仍旧跟在公主后面飞到山里去。他在路上把她拍得比上次还要厉害,因为这次他带着两根枝条。谁也看不见他,可是他什么都能听见。公主这次心里要想的是一只手套。 旅伴把这事又作为一个梦告诉了约翰奈斯。因此约翰奈斯又猜中了。宫里的人全都非常高兴。所有的大臣,照上次他们看到国王翻跟头的那个样子,也都翻起跟头来。只有公主一个人躺在沙发上,一句话也说不出来。现在的问题是:约翰奈斯是不是第三次也能猜得中呢?如果他能猜中的话,他不仅有了这位美丽的公主,还可以在国王死后继承整个的王国哩。如果他猜不中,他就要丧失生命,而且那个魔法师还要把他的那一对美丽的蓝眼珠吃掉。 这天晚上约翰奈斯上床很早。他念了晚祷就安静地睡着了。不过旅伴照旧把翅膀系在背上,把宝剑挂在身边,拿起三根枝条,向宫中飞去。 这是一个漆黑的夜。风吹得厉害,连屋顶上的瓦都吹走了;花园里挂着骸骨的那些树,在暴风中像芦苇似地倒下来了。每秒钟都在闪电,雷声不停,好像只有这一个雷声整夜在响似的。这时窗子大开,公主向外飞出去了。她的面色像死人一样惨白,不过她仍然对这恶劣的天气发笑,觉得它还不够恶劣。她的白外衣在风中鼓动着,像一片大船帆。可是旅伴这次用三根枝条抽她,她的血直往地上滴,弄得她几乎没有气力再向前飞了。最后她好容易才飞到那个山上。 “冰雹和狂风真厉害!”她说。‘哦从来没有在这样的天气里飞过。” “好事多磨!”魔法师说。 她把约翰奈斯第二天又猜中了的事情告诉他。如果他明天又猜中的话,那么他就胜利了,她将再也不能飞到山里来看他,再也不能像以前那样使魔法了,因此她现在感到非常难过。 “这次决不叫他猜中,”魔法师说。“我要找出一件叫他连做梦也想不到的东西,如果他再猜中的话,那么他简直是一个比我还要高明的魔法师了。不过我们现在还是快乐一番吧。” 于是他拉着公主的双手,跟屋子里所有的妖精和鬼火一同跳起舞来。红蜘蛛也同样在墙上跳上跳下,好像有许多火红的花朵在射出火花似的。猫头鹰在击鼓,蟋蟀在管,黑蚱蜢在弹着独弦琴。这真是一个欢乐的舞会! 当他们舞了相当长的一段时间以后,公主就不得不回家去了,否则宫里的人就要找她了。魔法师说他愿意送她回去,因为这样他又可以跟她在一起多呆一段时间。 他们在恶劣的天气中飞。旅伴把他的三根枝条都在他们背上抽断了。魔法师从来没有在这样厉害的冰雹中旅行过。 他在宫殿前向公主告别,同时低声在她耳边说:“你心中想着我的头吧。”旅伴又听到了这句话。正在这时候,公主从窗子飞进她的睡房里去了。魔法师正要掉转身,旅伴就一把抓住他又长又黑的胡子,用剑把他的丑恶的脑袋砍下来,弄得魔法师连回头看他一下的机会都没有。他把他的尸体扔进海里去喂了鱼;至于他的脑袋,他只放进水里浸一下,然后把它包在湿手帕里,带回到旅店里来,接着他就躺在床上睡了。 第二天早晨他把手帕交给约翰奈斯,但是他说:在公主没有要他猜测她心中所想的东西以前,切记不要打开。 宫中的大殿里现在有许多人。他们紧紧地挤在一起,好像一大捆萝卜。裁判官坐在有柔软枕头的椅子上,老国王也换上了新衣服,金王冠和王笏也擦亮了,看起来非常漂亮。不过公主的面色惨白,她穿着一身深黑色的衣服,好像要去参加葬礼似的。 “我现在心里想着什么东西呢?”她问。约翰立刻打开他的手帕。当他看见魔法师难看的脑袋时,他自己也大吃一惊。所有在场的人也都吓了一跳,因为这实在太可怕了。不过公主坐着像一尊石像,一句话也说不出来。最后她站起来,把手伸向约翰奈斯,因为他猜中了。她谁也不看,只是唉声叹气。她说:“你现在是我的主人了!今晚我们就举行婚礼吧。” “这才叫我高兴呢!”老国王说。“这满足了我的心愿。” 所有在场的人都高呼:“万岁!”军乐队在街上奏起乐来,教堂的钟声响起来,卖糕饼的老太婆把糖猪身上的黑纱取下来,因为现在大家都非常快乐。三只烤熟了的整牛——肚里全填满了鸡鸭——现在放在市场中央,任何人都可以去割一块下来吃。喷泉现在流出美酒。老百姓只要到面包店去花一个毫子买一块面包,就可以同时得到六块甜面包的赠品——而且这些甜面包里还有葡萄干呢。 夜里整个城市亮得像白天一样。兵士放礼炮,孩子放鞭炮。宫里在举行宴会,喝酒,干杯和跳舞。绅士和小姐们在成对跳舞。就是住在很远的人都能听到他们的歌声——这里有这么多的美女她们个个都喜欢跳舞。 她们跳着《大鼓进行曲》,美丽的姑娘哟,旋转吧!。 舞一步,又跳一步,一直跳到鞋底落下。 然而这公主仍然是一个巫婆。她并不太喜欢约翰奈斯。这一点,旅伴早已料想到了,因此他给约翰奈斯三根天鹅翅上的羽毛,和一个装有几滴水的小瓶。他叫他在公主的床前放一个装满了水的澡盆,当公主要上床的时候,他可以把她轻轻一推,使她落到水里;他先把羽毛和瓶子里的水倒进去,然后把她按进水里三次;这样就可以使她失去魔力,热烈地爱起他来。 约翰奈斯照旅伴说的话办了。当他把公主按进水里的时候,她大叫了一声,同时变成了一只睁着亮眼睛的黑天鹅,在他的手下面挣扎。这天鹅第二次冒出水面的时候,就变成了白色,只是头颈上有一道黑圈;约翰奈斯向上帝祈祷,然后又把这天鹅第三次按进水里。这时它立刻又变成一个可爱的公主。她比以前还要美丽。她感谢他,她的眼里含着水汪汪的泪珠,因为他把附在她身上的魔力驱走了。 第二天老国王带着全体朝臣来了。盛大的庆祝会举运了一整天。旅伴是最后来的一位客人。他手里拄着手杖,背上背着行羹。约翰奈斯吻了他好几次,请他不要离开,请他和自己住在一起,因为约翰奈斯的幸福完全是他带来的。 不过旅伴摇摇头,同时温和地、善意地说:“不行,我的时刻已经到了。我只不过是还清我的债务罢了。你记得两个坏人想要伤害的那具尸体吗?你把你所有的东西都拿出来给他们,好叫死人能安静地睡在里面。我就是那个死人。” 说完以后他就不见了。 结婚的庆祝继续了一整个月。约翰奈斯和公主真诚地相亲相爱。老国王长时期过着愉快的日子;公主的孩子们骑在他的膝上,玩弄着他的王笏,后来约翰奈斯就成了整个国家的君主。注释: ①这是《圣经·新约全书·马太福音》里第六章九至十三节中的一段话。徒感谢上帝时都念这个祷告。 ②根据欧洲的习惯,黑色象征哀伤。升得“请进吧!”约翰奈斯敲门的时候,老国王说。 约翰奈斯把门推开。老国王穿着长便服和绣花拖鞋来接见他。他的头上戴着王冠,一手拿着代表王权的王笏,一手拿着象征王权的金珠。“请等一下吧!”他说,同时把金珠夹在腋下,以便跟约翰奈斯握手。不过,当他一听到他的客人是一位求婚者的时候,他就开始抽咽地哭起来,他的王笏和金珠都滚到地上来了,同时不得不用睡衣来揩眼泪。可怜的老国王! “请你不要来!”他说。“你会像别人一样,碰上祸害的。你只要看看就知道!” 于是他把约翰奈斯带到公主游乐的花园里去。那儿的情景才可怕呢!每一株树上悬着三四个王子的尸首。他们都是向公主求过婚的。但是他们都猜不出她所提的问题。微风一吹动,这些骸骨就吱格吱格地响起来,小鸟都吓跑了,再也不敢飞到花园里来。花儿都盘在人骨上;骷髅躺在花盆里,发出冷笑。这确实称得上是一个公主的花园。 “你可以在这里仔细瞧瞧!”老国王说。“你所看到的这些人的命运,也会是你的命运。你最好还是放弃你的念头吧。我感到很难过,因为我关心这一件事情。” 约翰奈斯把这和善老国王的手吻了一下;他说,结果会很好的,因为他很喜欢这位美丽的公主。 这时公主带着所有的侍女骑着马走进宫殿的院子。他们都走过去问候她。她的样子真是非常美丽。她和约翰奈斯握手。约翰奈斯现在比从前更爱她了——她决不会像大家所说的那样,是一个恶毒的巫婆。他们一起走进大厅里去,小童仆们端出蜜饯和椒盐核桃仁来款待他们。可是老国王感到非常难过;他什么东西也吃不下,当然椒盐核桃仁对他说来也是太硬了。 他们约定好,第二天早晨约翰奈斯再到宫里来;那时法官和全体枢密大臣将到场来听他怎样回答问题。如果回答得好,他还要再来两次。不过,到目前为止,还没有什么人能够通过第一关,因此他们都丧失了生命。 约翰奈斯对于自己的命运一点也不感到难过。他反而感到快乐。他的心目中只有这个美丽的公主,同时觉得仁慈的上帝一定会来帮助他的,不过是怎样帮助法,他一点也不知道,同时他也不愿意想这件事情。他边走边跳地回到旅店来——他的旅伴正在等他。 约翰奈斯说公主对他怎样好,公主是怎样美丽——他说得简直没有完。他渴望着第二天的到来,好到宫里去,碰碰自已猜谜的运气。不过旅伴摇摇头,非常难过。“我很喜欢你!”他说。“我们很可以在一起多呆一会儿,但是现在我却要失去你了!你,可怜的、亲爱的约翰奈斯!我真想哭一场,但是我不愿意扰乱你今晚的快乐心情,这可能是我们在一起的最后一个晚上了。我们来欢乐吧,痛快地欢乐吧!明天早晨你走了以后,我再痛哭一番。” 市民马上都知道公主又有了一位新的求婚者,对老百姓来说,这当然是一件非常悲哀的事情。戏院都关上门,卖糕饼的老太婆在糖猪身上系一条黑纱,国王和牧师们在教堂里跪着祈祷。处处是悲悼的情绪,因为大家都觉得约翰奈斯的运气决不会比别的求婚者好多少。 晚上旅伴调了一大碗混合酒,对约翰奈斯说:“我们现在应该快乐一番,并且为公主的健康干杯。”不过约翰奈斯喝了两杯就想要睡,他的眼睛已睁不开,只好呼呼地睡去了。旅伴轻轻地把他从椅子上抱起来,放到床上。夜深的时候,他把那两只从天鹅身上砍下的大翅膀取出来,系到自己的肩上,同时把那个跌断了腿的老太婆的一根最长的枝条装进自己的袋里。然后他就打开窗子,飞到城里去,一直飞向王宫。他在面对公主睡房的一个窗子下边的角落里坐下来。 全城都非常静寂。这时钟敲起来,时间是11点45分。窗子开了,公主穿着一件白色的长外衣,展开她的黑翅膀,越过城市的上空向一座大山飞去。旅伴隐去了自己的原形,她完全看不见他。他在公主后面跟着飞,用枝条抽打着她。枝条落到什么地方,血就流到什么地方。啊,这才算是空中旅行呢!风鼓起她的外衣,使它向四面张开,像一船帆。月光透射进去。 “冰雹真厉害!冰雹真厉害!”公主被枝条抽一下就这样叫一声。这对她是一个教训;最后她飞到山上,在山上敲了一下。这时好像天在打雷,山裂开了。公主走进去,旅伴也跟着走进去。谁也没有看见他,因为他是看不见的。 他们走进一条又长又宽的通道,两边壁上发出奇异的光。这是因为壁上有一千多只发亮的蜘蛛的缘故;它们在上上下下地爬行着,散出火一样的彩霞。他们走进一个用金银砌成的大厅。墙上有向日葵那么大的红花和蓝花,射出光来。可是谁也不能摘下这些花,因为花梗全是些丑恶的、有毒的长蛇。事实上这些花朵就是它们喷出的火焰。天花板上全是发亮的萤火虫和拍着薄翅膀的天蓝色的蝙蝠。这情景真有些吓人。地中央设有一个王座。它是由四匹死马的骸骨托着的。这些死马的挽具全是血红的蜘蛛所组成的。王座则是乳白色的玻璃做的,它的坐垫就是一堆互相咬着尾巴的小黑耗子。华盖是一面粉红色的蛛网;它里面镶着许多漂亮的、像宝石一样的小绿苍蝇。王座上坐着一个老巫师。他丑恶的头上戴着一顶王冠,手中拿着一个王笏。他在公主的额上吻了一下,请她在他身边、在这贵重的王座上坐下来。于是音乐奏起来了。巨大的黑蚱蜢弹起独弦琴,猫头鹰用翅膀敲着肚皮——因为她没有鼓。这真是一个很妙的合奏!许多小黑妖精,戴着镶有鬼火的帽子,在大厅里跳舞。可是谁也看不见旅伴,因为他隐身在王座后面。他什么都听见了。朝臣们这时都进来了。他们都神气十足,不可一世。不过有眼力的人一看就知道他们是些什么宝贝东西。他们原来是顶着几棵老白菜根的扫帚。魔法师只不过用魔力使它们有了生命,同时给它们穿上几件绣花衣服罢了。不过这倒没有什么关系,因为他们在这儿只不过是摆摆场面。 跳了一阵舞以后,公主告诉魔法师说,她又有一位新的求婚者。她问他,明天这人来到宫里的时候,他觉得她应该叫他猜一个什么问题好。 “听着!”魔法师说,“我告诉你,你应该给他一件最容易的东西猜,这样他才想不到。你觉得你的一只鞋子怎样?这东西他一定是猜不着的。把他的头砍下来吧:不过请不要忘记明晚你来的时候,千万把他的眼珠带来,因为我想尝尝味道。” 公主弯腰行了礼,同时答应地决不会忘记那对眼珠。魔法师于是就打开山。她又飞回家去。不过旅伴在跟着她,同时用技条拼命抽她。她不禁大声叹气,说冰雹真厉害。她加速地飞,希望早点飞进窗子,回到睡房里去。旅伴飞回旅店的时候,约翰奈斯还在熟睡。他摘下翅膀,也躺到床上睡了,因为他已经很疲倦了。 当约翰奈斯醒来的时候,天已经亮了。旅伴也起来了,并且说他昨夜做了一个非常奇怪的梦,梦见公主和她的一只鞋子。因此旅伴就叫约翰奈斯问一问公主,她心里是不是在想一只鞋子!这正是他从山里魔法师口中所听到的东西。但是他一点也不把实情告诉约翰奈斯。他只是叫他问她是不是在想一只鞋子。 “我当然可以问她这件事,正如我可以问她任何别的事一样,”约翰奈斯说。“也许你的梦是有道理的,因为我一直相信,上帝会帮助我。不过我现在得向你告别了,因为如果我猜错了的话,我就再也不能见到你了。” 于是他们互相拥抱了一下。约翰奈斯走进城,直接到宫里去。大殿里挤满了人:裁判官都坐在靠椅上,而且还在脑袋后边垫了许多鸭绒枕头——因为他们有很多事情要费脑筋来想。老国王站起来,用一块白手帕措了一下眼睛。这时公主也进来了。她的样子比昨天还要漂亮。她很和气地向大家行礼,不过她对约翰奈斯伸出手来,说:“祝你平安!” 现在约翰奈斯要猜猜她心里想的是什么东西。老天爷!她瞧着他的那副样儿真可爱,不过当她一听到他说出“一只鞋子”以后,她脸上立刻变得比粉笔还要惨白。她的全身发抖,但是这也解决不了问题,因为他猜对了!真想不到:老国王才高兴呢!他翻了一个跟头,样子真好看。所有在场的人都为他和约翰奈斯鼓掌——他是第一次猜中了的人!很高。他们在一株大树下坐下来吃早餐。正在这时候,来了一个老太婆。咳!她的年纪才老呢。她拄着一根拐杖走路,腰弯得很厉害。她的背上背着一捆在树林里捡来的柴。她的围裙兜着东西,约翰奈斯看出里面是凤尾草杆子和杨柳枝。当她走近他们的时候,一只脚滑了一下。于是她大叫一声,倒下来了,因为她——可怜的老太婆——跌断了腿! 约翰奈斯马上就说,他们应该把这老太婆背着送回家去。不过这陌生人把背包打开,取出一个小瓶子,说他有一种药膏可以使她的腿立刻长好和有气力,使她可以自己走回家去,好像没有跌断过腿一样。但是,他要求她把她兜在围裙里的三根枝条送给他。 “那么你得到的酬劳就不小了!”老太婆说,同时很神秘地把头点了一下。她不愿意交出这几根枝条来,但是她又觉得腿断了,躺在这儿也不太舒服。因此她只好把这几根枝条送给他了。当他把药膏一涂到她腿上的时候,老太婆马上就站起来,走起路来比以前更有劲。这药膏的效力真不小,但是它在药房里是买不到的。 “你要这几根枝条有什么用呢?”约翰奈斯问他的旅伴。 “它们是三把漂亮的扫帚呀,”他回答说,“我就喜欢这些玩意儿,因为我是一个古怪的人。” 他们走了很长一段路。 “你看天阴起来了,”约翰奈斯指着前面说,“那是一大堆可怕的乌云!” “你错了,”旅伴回答说,“那不是云块,那是高山呀。那是壮丽的大山。你一爬上山就钻进云层和新鲜的空气中去了。请相信我,这才是奇观呢!明天我们就可以走进这些山里去了!” 不过这些山并不是像我们所看到的那样近。他们要走一整天才能到达。山上的黑森林长得很高,把天都遮着了;有些石头真大,跟整个的城市差不多。爬上这些山真是一趟艰难的旅程。因此约翰奈斯和他的旅伴就到一个旅店里歇下来,打算好好地休息一晚,养好了精神准备明天再旅行。 这个旅店的客厅里坐着许多人,因为有一个人在演木偶戏。这人刚刚布置好了一个小舞台,大家坐在它的周围,准备看戏。坐在顶前面的是一个胖胖的老屠夫;他占了一个最好的位置。他有一只大哈巴狗,噢!它的样子才凶呢!它坐在他旁边。它像所有看戏的人一样,把眼睛睁得斗大。 现在戏开演了。这是一出好戏,戏中有国王和王后。他们坐在华丽的皇位上,每人头上戴一顶金王冠;他的衣服后面拖着一条长长的后裾,因为他们有钱可以这样摆阔。装了玻璃眼睛和大把胡子的漂亮木偶,站在门边开门和关门,使新鲜空气可以流进屋子里来。这是一出逗人喜欢的戏。一点也不悲惨。不过——正当那位王后立起来要走过舞台的时候——真是天晓得,不知那个哈巴狗的心里想着什么东西——胖屠夫没有抓住这只狗,它忽然跳上舞台,一口把王后纤细的腰咬住,同时说:“咬呀,咬呀!”这真吓人啦! 演这出戏的人真可怜;他吓得不成样子。他替这个王后感到非常难过,因为她是他的一个最可爱的木偶,而现在这个丑恶的哈巴狗却把她的头咬掉了。不过大家散了以后,跟约翰奈斯一同来的那个陌生人说,他可以把她修好。于是他把他的小瓶子取出来,把药膏涂到木偶身上——这就是把那个老太婆跌断了的腿子治好过的药膏。木偶一涂上了药膏,马上就复原了。坠的,她甚至还可以自己动着手脚,再也不要人牵线了。这木偶现在好像是一个活人似的,只是不能说话罢了。木偶戏老板现在非常高兴,因为他不必再牵着木偶了。她可以自己跳舞。这一点别的木偶都做不到。 夜深了。旅店的客人都上床去睡了。这时有一个人发出可怕的叹息声来。叹息声一直没有停,旅店的人都起来,要看看这究竟是一个什么人。演木偶戏的人跑到他的小剧场去,因为叹息声正是从那儿来的。所有的木偶,包括国王和他的随员们在内,都乱七八糟地滚作一团:原来是他们在可怜伤心地叹气。他们的玻璃眼睛在发呆,因为他们也希望像王后一样,能够涂上一点儿药膏,使自己动起来。王后马上跪到地上,举起她美丽的王冠,恳求说:“我把这送给你!不过请在我的丈夫和使臣们的身上涂点药膏!” 可怜的剧场和木偶们的老板,不禁哭起来,因为他真是替他们难过。他马上跟旅伴说,只要他能把他四五个最漂亮的木偶涂上一点药膏,他愿意把第二天晚上演出的收入全部送给他。不过旅伴说他什么也不需要,他只是希望得到这人身边挂着的那把剑。他得到了这剑以后,就在六个木偶身上擦了药膏。这六个木偶马上就跳起舞来,而且跳得很可爱。在场的女子们——真正有生命的、人间的女子——也不禁一同跳起舞来了。马车夫跟女厨子跳舞,茶役跟女侍者跳舞。所有的客人,所有的火铲和火钳也都跳起舞来了。不过后面的这两件东西一开始跳就跌交。是的,这是欢乐的一夜! 第二天早晨,约翰奈斯和旅伴就离开大家了,他们爬上高山,走过巨大的松树林。他们爬得非常高,下边的教堂尖塔看起来简直像绿树林中的小红浆果。他们可以望到很远、望到许多许多里以外他们从来没有到过的地方!约翰奈斯从来没有在这个可爱的世界里一眼看到这么多的美景。太阳温暖地照着;在新鲜蔚蓝色的空中,他听到猎人在山上快乐地吹起号角。他高兴得流出眼泪,不禁大声说:“仁慈的上帝!我要吻您,因为您对我们是这样好,您把世界上最美的东西都拿给我们看!” 旅伴也停下来,合着双手,朝着浸在温暖阳光中的森林和城市望。在这同时,他们的上空响起一个美丽的声音:他们抬头看见空中有一只大白天鹅在飞翔。这鸟儿非常美丽;它在唱歌——他们一直到现在还没有听见任何鸟儿唱过歌。不过歌声慢慢地、慢慢地消沉下去:鸟儿垂下头,慢慢地落到他们脚下——这只美丽的鸟儿就躺在这儿死了。 “这鸟儿的两只翅膀真漂亮,”旅伴说,“又白又宽,是很值钱的。我要把它们带走。有一把剑是很有用的,你现在可知道了吧?” 于是他一下就把死天鹅的翅膀砍下来了,因为他要把它们带走。 他们两人在山中又走了许多许多里路。后来他们看到一个很大的城市。城里有一百多尊塔,这些塔体像银子一样反射着太阳光。城中央有一座美丽的大理石宫殿。它的屋顶是用赤金盖的,国王就住在里面。 约翰奈斯和他的旅伴不愿立刻就进城,他们停在城外的一个旅店里,打算换换衣服,因为他们希望走到街上去的时候,外表还像个样子。旅店的老板告诉他们说,国王是一个有德行的君主,从来不伤害任何人。不过他的女儿,糟糕得很,是一个很坏的公主。她的相貌是够漂亮的——谁也没有她那样美丽和迷人——可是这又有什么用呢?她是一个恶毒的巫婆,许多可爱的王子在她手上丧失了生命。任何人都可以向她求婚,这是她许可的。谁都可以来,王子也好,乞丐也好——对她都没有什么分别。求婚者只须猜出她所问的三件事情就得了。如果他能猜得出,他就可以和她结婚,而且当她的父亲死了以后,他还可以做全国的国王。但是如果他猜不出这三件事情,她就得把他绞死,或者砍掉他的脑袋!这个美丽的公主是那么坏和恶毒啦! 她的父亲——这位老国王——心里非常难过。不过他没有办法叫她不要这样恶毒,因为他有一次答应过决不干涉任何与她的求婚者有关的事情——她喜欢怎么办就怎么办。每次一个王子来猜答案,想得到这位公主的时候,他总是失败,结果不是被绞死便是被砍掉脑袋。的确,他事先并不是没有得到警告的他很可以放弃求婚的念头。老国王对于这种痛苦和悲惨的事情,感到万分难过,所以每年都要花一整天的工夫和他所有的军队跪在地上祈祷,希望这个公主变好,可是她却偏偏不愿意改好。老太婆在喝白兰地的时候,总是先把它染上黑色②才吞下去,因为她们感到悲哀——的确,她们再也没有其他的办法。 “丑恶的公主!”约翰奈斯说;“应该结结实实地把她抽一顿,这样对她才有好处。如果我是老国王的话,我要抽得她全身流血!” 这时外面有人听到这话,他们都喊“好”!公主正在旁边经过,她的确是非常漂亮的,所以老百姓一时忘记了她的恶毒,也对着她叫:“好!”十二个美丽的年轻姑娘,穿着白色的绸衣,每人手中拿着一朵金色的郁金香,骑着十二匹漆黑的骏马,在她的两旁护卫。公主本人骑着一匹戴着钻石和红玉的白马。她骑马穿的服装是纯金做的,她手中的马鞭亮得像太阳的光线。她头上戴着的金冠像是从天上摘下来的小星星,她的外衣是用一千多只美丽的蝴蝶翅膀缝成的。但是她本人要比她的衣服美丽得多。 约翰奈斯一看到她的时候,脸上就变得像血一样地鲜红。他一句话也说不出来。公主的样子很像他在父亲死去的那个晚上所梦见的那个戴着金冠的美女子。他觉得她是那么动人,不禁也非常爱起她来。他说,他不相信她是一个恶毒的巫婆,专门把猜不出她的问题的人送上绞架或砍头。 “她既然准许每个人向她求婚,甚至最穷的乞丐也包括在内,那么我也要到宫殿里去一趟,因为我实在没有别的办法!” 大家都劝他不要尝试这件事,因为他所得到的结果一定会跟别人一样。他的旅伴也劝他不要这样做,但是约翰奈斯认为一切都会很顺利的。他把鞋子和上衣刷了,把脸和手也洗了,把他的美丽的黄头发也梳了。于是他独自进了城,直接向王官走去
“禁区”内荒草丛生,一片死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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花轿颤巍巍的从顾家出发了,一路吹吹打打,喜庆热闹自是不必说。(,,请使用。{}!
今天,是顾家嫡女顾婉音出嫁的好日子。顾婉音坐在轿子里,也人不住微微的翘起了嘴角。她倒是没有出嫁女对家对亲人的不舍,反而觉得松了一口气。
嫁妆比妹妹少一点不打紧,仓促了一些也不打紧。最重要的是,她以后不用再活在继母的压迫下。新的生活,就要开始。
早就听喜嬷嬷说,对方也是世家大族,那公子也是极好的。性子很好,人也谦和,很好相处。虽然学问上不怎样,但是凭着祖上的名气和家底,日子总不会差。
但是喜嬷嬷最终没法子说清楚新郎官长得如何摸样,所以,还是让人忍不住去想。
只是,顾婉音心里仍然有一丝淡淡的失落和委屈。其实,最初和她定亲的,并不是这一家。而是洛阳那边一个世家大族。那是她已故母亲死前替她定下的。
若不是继母说洛阳离京城太远,而且这家家世也比那家好,她也许今天要去的就是洛阳了吧?其实她心里明白,这些都是借口。让她答应换婚的借口。
是的,换婚。继母将她和妹妹的婚事换了。她当初定的,成了妹妹的。而妹妹的这一桩亲,成了她的。呵呵,多么可笑?她不是不知道,其实洛阳那一家更好。但是她抗争不了,改变不了。
但是,这也是继母最后一次摆布她了吧?
顾婉音一路胡思乱想,倒是冲淡了不少的紧张和无措。
虽说都是住在京城,可是从顾家到新郎家,还是有好一段的路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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顾婉音坐在轿子里,听着外头喜乐喧天,心头也忍不住生出一丝欢喜来。
好不容易花轿停下了,鞭炮声也响起来。到了。
顾婉音心里明白,接下来就是新郎官踢轿门,然后接自己进门。于是,心里忍不住微微紧张起来。新郎他,会是如何一个人?
这个念头刚冒出来,就听见外头一阵欢喜的叫嚷:“娘子,娘子,快出来!”
顾婉音一愣——怎么回事?这声音,听着就知道是个成年男子,可是这语气——
正在纳闷的时候,轿帘已经被掀起了,随后顾婉音就感觉自己的手被猛的抓住往外拉扯,力道之大,直让她一个趔趄,险些撞在轿门上。
顾婉音好不容易稳住身形,只来得及从盖头当下那一方天地中看见新郎脚下的一双鞋子,就已经被喜娘从旁边握住手,喜娘的声音传来:“新郎官莫急,新娘子又不会跑。(,)”
周围围观的人很多,许多宾客也拥挤在大门口一起观看。她只得抿抿唇,低垂了双眸,端庄轻柔的任由喜娘搀扶跨进了大门。{}
但是心里还是有了一丝惊愕——刚才喜娘的语气,倒不像是对年轻公子说的话,反而像是......哄小朋友。
忍不住的,顾婉音心里生出一丝迟疑来。这门亲事,真的有继母说的那样好?还是.......
然而容不得她多想,就听见继母特地派来的嬷嬷压低了声音:“二小姐可莫要耍什么花招,既然已经抬出了顾家大门,就不再是顾家的小姐了。为了二小姐日后的日子,小姐想做什么之前,可要掂量掂量。”
顾婉音一颤——这是在威胁她?那么......
目光轻移,落在前面蹦蹦跳跳走路的新郎官身上,她的心陡然沉了下去。
就连脚下的步子,亦是沉重了起来。她觉得,这一次,自己似乎真的做错了。不该答应换婚的事情。
该怎么办?顾婉音在心里问自己。但是心里却只是一片茫然。习惯了被摆布的她,早已经不知道怎么反抗了。
就在茫然间,她已经被押着跪在了大堂中央。旁边就是新郎官。
“一拜天地——”喜娘拉长了声音喊。声音庄重又不失喜庆。
旁边的新郎官一磕到底,顾婉音听见重重的一声闷响。她都忍不住觉得额头一阵疼。
可是紧接着,就是新郎官喊疼的声音:“呜呜呜,好疼,好疼,娘,吹吹。”虽然人已经长得这样大了,可是那语气和哭腔,分明就是垂髫稚子才会用的。
顾婉音的心又是一颤,浑身都冰凉了起来。
“小姐,拜。”嬷嬷压低了的声音显得有些气急败坏。
然顾婉音仿佛没听见一样,脸上的表情都木愣愣的没有了神采。
端坐在堂上的新郎父母四道目光宛如实质一样落在她身上,明显带着不悦。见她仍是没反应,只好又看向旁边的嬷嬷。
“夫妻对拜——”
眼看着就要礼成,可是忽然新郎却突然嚎哭起来——“娘,娘,我尿裤子了,快让娘子给我换裤子——”
顾婉音的目光垂在地非常明亮地照着他们。于是燕子就问拇指姑娘愿意不愿意跟他一起离开:她可以骑在他的背上,这样他们就可以远远地飞走,飞向绿色的树林里去。不过拇指姑娘知道,如果她这样离开的话,田鼠就会感到痛苦的。 “不成,我不能离开!”拇指姑娘说。破仑的侵略,太阳已经旅伴听到这个的结果,也感到很高兴。但是约翰奈斯合着双手,感谢仁慈的上帝——他下一次一定也会帮助他的。 第二天他又得去猜。 这天晚上过得像昨天一样。当约翰奈斯睡着了的时候,旅伴仍旧跟在公主后面飞到山里去。他在路上把她拍得比上次还要厉害,因为这次他带着两根枝条。谁也看不见他,可是他什么都能听见。公主这次心里要想的是一只手套。 旅伴把这事又作为一个梦告诉了约翰奈斯。因此约翰奈斯又猜中了。宫里的人全都非常高兴。所有的大臣,照上次他们看到国王翻跟头的那个样子,也都翻起跟头来。只有公主一个人躺在沙发上,一句话也说不出来。现在的问题是:约翰奈斯是不是第三次也能猜得中呢?如果他能猜中的话,他不仅有了这位美丽的公主,还可以在国王死后继承整个的王国哩。如果他猜不中,他就要丧失生命,而且那个魔法师还要把他的那一对美丽的蓝眼珠吃掉。 这天晚上约翰奈斯上床很早。他念了晚祷就安静地睡着了。不过旅伴照旧把翅膀系在背上,把宝剑挂在身边,拿起三根枝条,向宫中飞去。 这是一个漆黑的夜。风吹得厉害,连屋顶上的瓦都吹走了;花园里挂着骸骨的那些树,在暴风中像芦苇似地倒下来了。每秒钟都在闪电,雷声不停,好像只有这一个雷声整夜在响似的。这时窗子大开,公主向外飞出去了。她的面色像死人一样惨白,不过她仍然对这恶劣的天气发笑,觉得它还不够恶劣。她的白外衣在风中鼓动着,像一片大船帆。可是旅伴这次用三根枝条抽她,她的血直往地上滴,弄得她几乎没有气力再向前飞了。最后她好容易才飞到那个山上。 “冰雹和狂风真厉害!”她说。‘哦从来没有在这样的天气里飞过。” “好事多磨!”魔法师说。 她把约翰奈斯第二天又猜中了的事情告诉他。如果他明天又猜中的话,那么他就胜利了,她将再也不能飞到山里来看他,再也不能像以前那样使魔法了,因此她现在感到非常难过。 “这次决不叫他猜中,”魔法师说。“我要找出一件叫他连做梦也想不到的东西,如果他再猜中的话,那么他简直是一个比我还要高明的魔法师了。不过我们现在还是快乐一番吧。” 于是他拉着公主的双手,跟屋子里所有的妖精和鬼火一同跳起舞来。红蜘蛛也同样在墙上跳上跳下,好像有许多火红的花朵在射出火花似的。猫头鹰在击鼓,蟋蟀在管,黑蚱蜢在弹着独弦琴。这真是一个欢乐的舞会! 当他们舞了相当长的一段时间以后,公主就不得不回家去了,否则宫里的人就要找她了。魔法师说他愿意送她回去,因为这样他又可以跟她在一起多呆一段时间。 他们在恶劣的天气中飞。旅伴把他的三根枝条都在他们背上抽断了。魔法师从来没有在这样厉害的冰雹中旅行过。 他在宫殿前向公主告别,同时低声在她耳边说:“你心中想着我的头吧。”旅伴又听到了这句话。正在这时候,公主从窗子飞进她的睡房里去了。魔法师正要掉转身,旅伴就一把抓住他又长又黑的胡子,用剑把他的丑恶的脑袋砍下来,弄得魔法师连回头看他一下的机会都没有。他把他的尸体扔进海里去喂了鱼;至于他的脑袋,他只放进水里浸一下,然后把它包在湿手帕里,带回到旅店里来,接着他就躺在床上睡了。 第二天早晨他把手帕交给约翰奈斯,但是他说:在公主没有要他猜测她心中所想的东西以前,切记不要打开。 宫中的大殿里现在有许多人。他们紧紧地挤在一起,好像一大捆萝卜。裁判官坐在有柔软枕头的椅子上,老国王也换上了新衣服,金王冠和王笏也擦亮了,看起来非常漂亮。不过公主的面色惨白,她穿着一身深黑色的衣服,好像要去参加葬礼似的。 “我现在心里想着什么东西呢?”她问。约翰立刻打开他的手帕。当他看见魔法师难看的脑袋时,他自己也大吃一惊。所有在场的人也都吓了一跳,因为这实在太可怕了。不过公主坐着像一尊石像,一句话也说不出来。最后她站起来,把手伸向约翰奈斯,因为他猜中了。她谁也不看,只是唉声叹气。她说:“你现在是我的主人了!今晚我们就举行婚礼吧。” “这才叫我高兴呢!”老国王说。“这满足了我的心愿。” 所有在场的人都高呼:“万岁!”军乐队在街上奏起乐来,教堂的钟声响起来,卖糕饼的老太婆把糖猪身上的黑纱取下来,因为现在大家都非常快乐。三只烤熟了的整牛——肚里全填满了鸡鸭——现在放在市场中央,任何人都可以去割一块下来吃。喷泉现在流出美酒。老百姓只要到面包店去花一个毫子买一块面包,就可以同时得到六块甜面包的赠品——而且这些甜面包里还有葡萄干呢。 夜里整个城市亮得像白天一样。兵士放礼炮,孩子放鞭炮。宫里在举行宴会,喝酒,干杯和跳舞。绅士和小姐们在成对跳舞。就是住在很远的人都能听到他们的歌声——这里有这么多的美女她们个个都喜欢跳舞。 她们跳着《大鼓进行曲》,美丽的姑娘哟,旋转吧!。 舞一步,又跳一步,一直跳到鞋底落下。 然而这公主仍然是一个巫婆。她并不太喜欢约翰奈斯。这一点,旅伴早已料想到了,因此他给约翰奈斯三根天鹅翅上的羽毛,和一个装有几滴水的小瓶。他叫他在公主的床前放一个装满了水的澡盆,当公主要上床的时候,他可以把她轻轻一推,使她落到水里;他先把羽毛和瓶子里的水倒进去,然后把她按进水里三次;这样就可以使她失去魔力,热烈地爱起他来。 约翰奈斯照旅伴说的话办了。当他把公主按进水里的时候,她大叫了一声,同时变成了一只睁着亮眼睛的黑天鹅,在他的手下面挣扎。这天鹅第二次冒出水面的时候,就变成了白色,只是头颈上有一道黑圈;约翰奈斯向上帝祈祷,然后又把这天鹅第三次按进水里。这时它立刻又变成一个可爱的公主。她比以前还要美丽。她感谢他,她的眼里含着水汪汪的泪珠,因为他把附在她身上的魔力驱走了。 第二天老国王带着全体朝臣来了。盛大的庆祝会举运了一整天。旅伴是最后来的一位客人。他手里拄着手杖,背上背着行羹。约翰奈斯吻了他好几次,请他不要离开,请他和自己住在一起,因为约翰奈斯的幸福完全是他带来的。 不过旅伴摇摇头,同时温和地、善意地说:“不行,我的时刻已经到了。我只不过是还清我的债务罢了。你记得两个坏人想要伤害的那具尸体吗?你把你所有的东西都拿出来给他们,好叫死人能安静地睡在里面。我就是那个死人。” 说完以后他就不见了。 结婚的庆祝继续了一整个月。约翰奈斯和公主真诚地相亲相爱。老国王长时期过着愉快的日子;公主的孩子们骑在他的膝上,玩弄着他的王笏,后来约翰奈斯就成了整个国家的君主。注释: ①这是《圣经·新约全书·马太福音》里第六章九至十三节中的一段话。徒感谢上帝时都念这个祷告。 ②根据欧洲的习惯,黑色象征哀伤。升得“请进吧!”约翰奈斯敲门的时候,老国王说。 约翰奈斯把门推开。老国王穿着长便服和绣花拖鞋来接见他。他的头上戴着王冠,一手拿着代表王权的王笏,一手拿着象征王权的金珠。“请等一下吧!”他说,同时把金珠夹在腋下,以便跟约翰奈斯握手。不过,当他一听到他的客人是一位求婚者的时候,他就开始抽咽地哭起来,他的王笏和金珠都滚到地上来了,同时不得不用睡衣来揩眼泪。可怜的老国王! “请你不要来!”他说。“你会像别人一样,碰上祸害的。你只要看看就知道!” 于是他把约翰奈斯带到公主游乐的花园里去。那儿的情景才可怕呢!每一株树上悬着三四个王子的尸首。他们都是向公主求过婚的。但是他们都猜不出她所提的问题。微风一吹动,这些骸骨就吱格吱格地响起来,小鸟都吓跑了,再也不敢飞到花园里来。花儿都盘在人骨上;骷髅躺在花盆里,发出冷笑。这确实称得上是一个公主的花园。 “你可以在这里仔细瞧瞧!”老国王说。“你所看到的这些人的命运,也会是你的命运。你最好还是放弃你的念头吧。我感到很难过,因为我关心这一件事情。” 约翰奈斯把这和善老国王的手吻了一下;他说,结果会很好的,因为他很喜欢这位美丽的公主。 这时公主带着所有的侍女骑着马走进宫殿的院子。他们都走过去问候她。她的样子真是非常美丽。她和约翰奈斯握手。约翰奈斯现在比从前更爱她了——她决不会像大家所说的那样,是一个恶毒的巫婆。他们一起走进大厅里去,小童仆们端出蜜饯和椒盐核桃仁来款待他们。可是老国王感到非常难过;他什么东西也吃不下,当然椒盐核桃仁对他说来也是太硬了。 他们约定好,第二天早晨约翰奈斯再到宫里来;那时法官和全体枢密大臣将到场来听他怎样回答问题。如果回答得好,他还要再来两次。不过,到目前为止,还没有什么人能够通过第一关,因此他们都丧失了生命。 约翰奈斯对于自己的命运一点也不感到难过。他反而感到快乐。他的心目中只有这个美丽的公主,同时觉得仁慈的上帝一定会来帮助他的,不过是怎样帮助法,他一点也不知道,同时他也不愿意想这件事情。他边走边跳地回到旅店来——他的旅伴正在等他。 约翰奈斯说公主对他怎样好,公主是怎样美丽——他说得简直没有完。他渴望着第二天的到来,好到宫里去,碰碰自已猜谜的运气。不过旅伴摇摇头,非常难过。“我很喜欢你!”他说。“我们很可以在一起多呆一会儿,但是现在我却要失去你了!你,可怜的、亲爱的约翰奈斯!我真想哭一场,但是我不愿意扰乱你今晚的快乐心情,这可能是我们在一起的最后一个晚上了。我们来欢乐吧,痛快地欢乐吧!明天早晨你走了以后,我再痛哭一番。” 市民马上都知道公主又有了一位新的求婚者,对老百姓来说,这当然是一件非常悲哀的事情。戏院都关上门,卖糕饼的老太婆在糖猪身上系一条黑纱,国王和牧师们在教堂里跪着祈祷。处处是悲悼的情绪,因为大家都觉得约翰奈斯的运气决不会比别的求婚者好多少。 晚上旅伴调了一大碗混合酒,对约翰奈斯说:“我们现在应该快乐一番,并且为公主的健康干杯。”不过约翰奈斯喝了两杯就想要睡,他的眼睛已睁不开,只好呼呼地睡去了。旅伴轻轻地把他从椅子上抱起来,放到床上。夜深的时候,他把那两只从天鹅身上砍下的大翅膀取出来,系到自己的肩上,同时把那个跌断了腿的老太婆的一根最长的枝条装进自己的袋里。然后他就打开窗子,飞到城里去,一直飞向王宫。他在面对公主睡房的一个窗子下边的角落里坐下来。 全城都非常静寂。这时钟敲起来,时间是11点45分。窗子开了,公主穿着一件白色的长外衣,展开她的黑翅膀,越过城市的上空向一座大山飞去。旅伴隐去了自己的原形,她完全看不见他。他在公主后面跟着飞,用枝条抽打着她。枝条落到什么地方,血就流到什么地方。啊,这才算是空中旅行呢!风鼓起她的外衣,使它向四面张开,像一船帆。月光透射进去。 “冰雹真厉害!冰雹真厉害!”公主被枝条抽一下就这样叫一声。这对她是一个教训;最后她飞到山上,在山上敲了一下。这时好像天在打雷,山裂开了。公主走进去,旅伴也跟着走进去。谁也没有看见他,因为他是看不见的。 他们走进一条又长又宽的通道,两边壁上发出奇异的光。这是因为壁上有一千多只发亮的蜘蛛的缘故;它们在上上下下地爬行着,散出火一样的彩霞。他们走进一个用金银砌成的大厅。墙上有向日葵那么大的红花和蓝花,射出光来。可是谁也不能摘下这些花,因为花梗全是些丑恶的、有毒的长蛇。事实上这些花朵就是它们喷出的火焰。天花板上全是发亮的萤火虫和拍着薄翅膀的天蓝色的蝙蝠。这情景真有些吓人。地中央设有一个王座。它是由四匹死马的骸骨托着的。这些死马的挽具全是血红的蜘蛛所组成的。王座则是乳白色的玻璃做的,它的坐垫就是一堆互相咬着尾巴的小黑耗子。华盖是一面粉红色的蛛网;它里面镶着许多漂亮的、像宝石一样的小绿苍蝇。王座上坐着一个老巫师。他丑恶的头上戴着一顶王冠,手中拿着一个王笏。他在公主的额上吻了一下,请她在他身边、在这贵重的王座上坐下来。于是音乐奏起来了。巨大的黑蚱蜢弹起独弦琴,猫头鹰用翅膀敲着肚皮——因为她没有鼓。这真是一个很妙的合奏!许多小黑妖精,戴着镶有鬼火的帽子,在大厅里跳舞。可是谁也看不见旅伴,因为他隐身在王座后面。他什么都听见了。朝臣们这时都进来了。他们都神气十足,不可一世。不过有眼力的人一看就知道他们是些什么宝贝东西。他们原来是顶着几棵老白菜根的扫帚。魔法师只不过用魔力使它们有了生命,同时给它们穿上几件绣花衣服罢了。不过这倒没有什么关系,因为他们在这儿只不过是摆摆场面。 跳了一阵舞以后,公主告诉魔法师说,她又有一位新的求婚者。她问他,明天这人来到宫里的时候,他觉得她应该叫他猜一个什么问题好。 “听着!”魔法师说,“我告诉你,你应该给他一件最容易的东西猜,这样他才想不到。你觉得你的一只鞋子怎样?这东西他一定是猜不着的。把他的头砍下来吧:不过请不要忘记明晚你来的时候,千万把他的眼珠带来,因为我想尝尝味道。” 公主弯腰行了礼,同时答应地决不会忘记那对眼珠。魔法师于是就打开山。她又飞回家去。不过旅伴在跟着她,同时用技条拼命抽她。她不禁大声叹气,说冰雹真厉害。她加速地飞,希望早点飞进窗子,回到睡房里去。旅伴飞回旅店的时候,约翰奈斯还在熟睡。他摘下翅膀,也躺到床上睡了,因为他已经很疲倦了。 当约翰奈斯醒来的时候,天已经亮了。旅伴也起来了,并且说他昨夜做了一个非常奇怪的梦,梦见公主和她的一只鞋子。因此旅伴就叫约翰奈斯问一问公主,她心里是不是在想一只鞋子!这正是他从山里魔法师口中所听到的东西。但是他一点也不把实情告诉约翰奈斯。他只是叫他问她是不是在想一只鞋子。 “我当然可以问她这件事,正如我可以问她任何别的事一样,”约翰奈斯说。“也许你的梦是有道理的,因为我一直相信,上帝会帮助我。不过我现在得向你告别了,因为如果我猜错了的话,我就再也不能见到你了。” 于是他们互相拥抱了一下。约翰奈斯走进城,直接到宫里去。大殿里挤满了人:裁判官都坐在靠椅上,而且还在脑袋后边垫了许多鸭绒枕头——因为他们有很多事情要费脑筋来想。老国王站起来,用一块白手帕措了一下眼睛。这时公主也进来了。她的样子比昨天还要漂亮。她很和气地向大家行礼,不过她对约翰奈斯伸出手来,说:“祝你平安!” 现在约翰奈斯要猜猜她心里想的是什么东西。老天爷!她瞧着他的那副样儿真可爱,不过当她一听到他说出“一只鞋子”以后,她脸上立刻变得比粉笔还要惨白。她的全身发抖,但是这也解决不了问题,因为他猜对了!真想不到:老国王才高兴呢!他翻了一个跟头,样子真好看。所有在场的人都为他和约翰奈斯鼓掌——他是第一次猜中了的人!很高。他们在一株大树下坐下来吃早餐。正在这时候,来了一个老太婆。咳!她的年纪才老呢。她拄着一根拐杖走路,腰弯得很厉害。她的背上背着一捆在树林里捡来的柴。她的围裙兜着东西,约翰奈斯看出里面是凤尾草杆子和杨柳枝。当她走近他们的时候,一只脚滑了一下。于是她大叫一声,倒下来了,因为她——可怜的老太婆——跌断了腿! 约翰奈斯马上就说,他们应该把这老太婆背着送回家去。不过这陌生人把背包打开,取出一个小瓶子,说他有一种药膏可以使她的腿立刻长好和有气力,使她可以自己走回家去,好像没有跌断过腿一样。但是,他要求她把她兜在围裙里的三根枝条送给他。 “那么你得到的酬劳就不小了!”老太婆说,同时很神秘地把头点了一下。她不愿意交出这几根枝条来,但是她又觉得腿断了,躺在这儿也不太舒服。因此她只好把这几根枝条送给他了。当他把药膏一涂到她腿上的时候,老太婆马上就站起来,走起路来比以前更有劲。这药膏的效力真不小,但是它在药房里是买不到的。 “你要这几根枝条有什么用呢?”约翰奈斯问他的旅伴。 “它们是三把漂亮的扫帚呀,”他回答说,“我就喜欢这些玩意儿,因为我是一个古怪的人。” 他们走了很长一段路。 “你看天阴起来了,”约翰奈斯指着前面说,“那是一大堆可怕的乌云!” “你错了,”旅伴回答说,“那不是云块,那是高山呀。那是壮丽的大山。你一爬上山就钻进云层和新鲜的空气中去了。请相信我,这才是奇观呢!明天我们就可以走进这些山里去了!” 不过这些山并不是像我们所看到的那样近。他们要走一整天才能到达。山上的黑森林长得很高,把天都遮着了;有些石头真大,跟整个的城市差不多。爬上这些山真是一趟艰难的旅程。因此约翰奈斯和他的旅伴就到一个旅店里歇下来,打算好好地休息一晚,养好了精神准备明天再旅行。 这个旅店的客厅里坐着许多人,因为有一个人在演木偶戏。这人刚刚布置好了一个小舞台,大家坐在它的周围,准备看戏。坐在顶前面的是一个胖胖的老屠夫;他占了一个最好的位置。他有一只大哈巴狗,噢!它的样子才凶呢!它坐在他旁边。它像所有看戏的人一样,把眼睛睁得斗大。 现在戏开演了。这是一出好戏,戏中有国王和王后。他们坐在华丽的皇位上,每人头上戴一顶金王冠;他的衣服后面拖着一条长长的后裾,因为他们有钱可以这样摆阔。装了玻璃眼睛和大把胡子的漂亮木偶,站在门边开门和关门,使新鲜空气可以流进屋子里来。这是一出逗人喜欢的戏。一点也不悲惨。不过——正当那位王后立起来要走过舞台的时候——真是天晓得,不知那个哈巴狗的心里想着什么东西——胖屠夫没有抓住这只狗,它忽然跳上舞台,一口把王后纤细的腰咬住,同时说:“咬呀,咬呀!”这真吓人啦! 演这出戏的人真可怜;他吓得不成样子。他替这个王后感到非常难过,因为她是他的一个最可爱的木偶,而现在这个丑恶的哈巴狗却把她的头咬掉了。不过大家散了以后,跟约翰奈斯一同来的那个陌生人说,他可以把她修好。于是他把他的小瓶子取出来,把药膏涂到木偶身上——这就是把那个老太婆跌断了的腿子治好过的药膏。木偶一涂上了药膏,马上就复原了。坠的,她甚至还可以自己动着手脚,再也不要人牵线了。这木偶现在好像是一个活人似的,只是不能说话罢了。木偶戏老板现在非常高兴,因为他不必再牵着木偶了。她可以自己跳舞。这一点别的木偶都做不到。 夜深了。旅店的客人都上床去睡了。这时有一个人发出可怕的叹息声来。叹息声一直没有停,旅店的人都起来,要看看这究竟是一个什么人。演木偶戏的人跑到他的小剧场去,因为叹息声正是从那儿来的。所有的木偶,包括国王和他的随员们在内,都乱七八糟地滚作一团:原来是他们在可怜伤心地叹气。他们的玻璃眼睛在发呆,因为他们也希望像王后一样,能够涂上一点儿药膏,使自己动起来。王后马上跪到地上,举起她美丽的王冠,恳求说:“我把这送给你!不过请在我的丈夫和使臣们的身上涂点药膏!” 可怜的剧场和木偶们的老板,不禁哭起来,因为他真是替他们难过。他马上跟旅伴说,只要他能把他四五个最漂亮的木偶涂上一点药膏,他愿意把第二天晚上演出的收入全部送给他。不过旅伴说他什么也不需要,他只是希望得到这人身边挂着的那把剑。他得到了这剑以后,就在六个木偶身上擦了药膏。这六个木偶马上就跳起舞来,而且跳得很可爱。在场的女子们——真正有生命的、人间的女子——也不禁一同跳起舞来了。马车夫跟女厨子跳舞,茶役跟女侍者跳舞。所有的客人,所有的火铲和火钳也都跳起舞来了。不过后面的这两件东西一开始跳就跌交。是的,这是欢乐的一夜! 第二天早晨,约翰奈斯和旅伴就离开大家了,他们爬上高山,走过巨大的松树林。他们爬得非常高,下边的教堂尖塔看起来简直像绿树林中的小红浆果。他们可以望到很远、望到许多许多里以外他们从来没有到过的地方!约翰奈斯从来没有在这个可爱的世界里一眼看到这么多的美景。太阳温暖地照着;在新鲜蔚蓝色的空中,他听到猎人在山上快乐地吹起号角。他高兴得流出眼泪,不禁大声说:“仁慈的上帝!我要吻您,因为您对我们是这样好,您把世界上最美的东西都拿给我们看!” 旅伴也停下来,合着双手,朝着浸在温暖阳光中的森林和城市望。在这同时,他们的上空响起一个美丽的声音:他们抬头看见空中有一只大白天鹅在飞翔。这鸟儿非常美丽;它在唱歌——他们一直到现在还没有听见任何鸟儿唱过歌。不过歌声慢慢地、慢慢地消沉下去:鸟儿垂下头,慢慢地落到他们脚下——这只美丽的鸟儿就躺在这儿死了。 “这鸟儿的两只翅膀真漂亮,”旅伴说,“又白又宽,是很值钱的。我要把它们带走。有一把剑是很有用的,你现在可知道了吧?” 于是他一下就把死天鹅的翅膀砍下来了,因为他要把它们带走。 他们两人在山中又走了许多许多里路。后来他们看到一个很大的城市。城里有一百多尊塔,这些塔体像银子一样反射着太阳光。城中央有一座美丽的大理石宫殿。它的屋顶是用赤金盖的,国王就住在里面。 约翰奈斯和他的旅伴不愿立刻就进城,他们停在城外的一个旅店里,打算换换衣服,因为他们希望走到街上去的时候,外表还像个样子。旅店的老板告诉他们说,国王是一个有德行的君主,从来不伤害任何人。不过他的女儿,糟糕得很,是一个很坏的公主。她的相貌是够漂亮的——谁也没有她那样美丽和迷人——可是这又有什么用呢?她是一个恶毒的巫婆,许多可爱的王子在她手上丧失了生命。任何人都可以向她求婚,这是她许可的。谁都可以来,王子也好,乞丐也好——对她都没有什么分别。求婚者只须猜出她所问的三件事情就得了。如果他能猜得出,他就可以和她结婚,而且当她的父亲死了以后,他还可以做全国的国王。但是如果他猜不出这三件事情,她就得把他绞死,或者砍掉他的脑袋!这个美丽的公主是那么坏和恶毒啦! 她的父亲——这位老国王——心里非常难过。不过他没有办法叫她不要这样恶毒,因为他有一次答应过决不干涉任何与她的求婚者有关的事情——她喜欢怎么办就怎么办。每次一个王子来猜答案,想得到这位公主的时候,他总是失败,结果不是被绞死便是被砍掉脑袋。的确,他事先并不是没有得到警告的他很可以放弃求婚的念头。老国王对于这种痛苦和悲惨的事情,感到万分难过,所以每年都要花一整天的工夫和他所有的军队跪在地上祈祷,希望这个公主变好,可是她却偏偏不愿意改好。老太婆在喝白兰地的时候,总是先把它染上黑色②才吞下去,因为她们感到悲哀——的确,她们再也没有其他的办法。 “丑恶的公主!”约翰奈斯说;“应该结结实实地把她抽一顿,这样对她才有好处。如果我是老国王的话,我要抽得她全身流血!” 这时外面有人听到这话,他们都喊“好”!公主正在旁边经过,她的确是非常漂亮的,所以老百姓一时忘记了她的恶毒,也对着她叫:“好!”十二个美丽的年轻姑娘,穿着白色的绸衣,每人手中拿着一朵金色的郁金香,骑着十二匹漆黑的骏马,在她的两旁护卫。公主本人骑着一匹戴着钻石和红玉的白马。她骑马穿的服装是纯金做的,她手中的马鞭亮得像太阳的光线。她头上戴着的金冠像是从天上摘下来的小星星,她的外衣是用一千多只美丽的蝴蝶翅膀缝成的。但是她本人要比她的衣服美丽得多。 约翰奈斯一看到她的时候,脸上就变得像血一样地鲜红。他一句话也说不出来。公主的样子很像他在父亲死去的那个晚上所梦见的那个戴着金冠的美女子。他觉得她是那么动人,不禁也非常爱起她来。他说,他不相信她是一个恶毒的巫婆,专门把猜不出她的问题的人送上绞架或砍头。 “她既然准许每个人向她求婚,甚至最穷的乞丐也包括在内,那么我也要到宫殿里去一趟,因为我实在没有别的办法!” 大家都劝他不要尝试这件事,因为他所得到的结果一定会跟别人一样。他的旅伴也劝他不要这样做,但是约翰奈斯认为一切都会很顺利的。他把鞋子和上衣刷了,把脸和手也洗了,把他的美丽的黄头发也梳了。于是他独自进了城,直接向王官走去
住宅区还都用栅栏围起来
便利店、超市、商场全都已经废弃了,自动贩卖机上的广告也是10年前的。
到处都是辐射检测表!
而这个安静的让人心生恐惧的地方就是「福岛」。
01说起福岛这个名字,大家都不陌生。
年福岛发生了9.0级的特大地震,震惊了世界。
地震还引发了大规模的海啸,海啸不仅导致超过两万人死亡,海水还倒灌了福岛核电站!
由于当时的福岛核电站采用的是相对古老的沸水堆技术,所以最后福岛核电站发生了熔堆事故。
这个事故对世界而言都是一件非常恐怖的事情。
超标的辐射会直接影响到人、动物甚至植物的健康,而且这些辐射不是一时半会就能消除的。
所以当时这场“核事故”发生后,将近有10万居民被迫撤离。
当时还有人对日本处理核泄漏的能力表示很乐观。
可事实呢?却啪啪打脸...
10年过去了,福岛核电站周边“无人区”内空气辐射仍远超正常水平。
那么,今天就来说说,经历核污染的福岛究竟有多恐怖!
02在福岛核电站事故的第九年,日本著名主持人坂上忍跟随节目组来到了事故发生地——福岛县富冈镇。
这里是目前距离核电站最近的唯一一个允许人类居住的地方。
那时富冈镇其实已经解除“疏散指示”有几年的时间了。
可是在路上你还是能看到到处都是“生还困难区域”的标志。
什么是“生还困难区域”呢?
其实就是“极度不适合人类居住”的意思。
刚踏进富冈镇的时候,你或许会觉得一切都很正常。
可这里却经不起任何“推敲”。
因为这里到处都还留着因为核事故留下的惨状。
事故发生后,政府创建了一个12.5英里的禁区。
现在这里已经被大自然吞噬,荒草丛生,曾经的道路也被杂草覆盖。
拿着检测仪发现这里的辐射指数依然严重超标。
书店一片狼藉,书架倒地一片。
本该喧闹充满生活气的超市,现在只能用荒凉来形容,巨大的蜘蛛网掩盖住了曾经的人气。
本该充满活力和呐喊的篮球场,如今也变成了一片废墟。
这里就像是被人遗忘似的按下了暂停键。
真的像极了灾难片的拍摄地。
03看到这些画面后,也许有人会说,真的有这么恐怖么?
这场核事故经过权威部门的鉴定,属于国际核事故分级中最严重的等级——7级。
历史上同等级的核事故只有两次,另一次就是切尔诺贝利。
年发生核泄露以后,切尔诺贝利所在的平方公里就一直被封锁住了,到现在已经30多年了。
据悉那次灾难所释放出的辐射线剂量是二战时期爆炸于广岛的原子弹的倍以上。
所以可以想象危害到底有多大!
而且在爆炸后的3个月时间里,死亡人数达到了31人。
而事故后的7年中,名清理人员死亡,其中1/3是自杀。
参加医疗救援的工作人员中,有40%的人患了精神疾病或永久性记忆丧失。
随后15年内,有9万人死亡,还有27万人遭到生不如死的折磨。
时至今日,参加救援工作的83.4万人中,已有5.5万人丧生,30多万人受放射伤害死去。
根据调查数据显示:
在切尔诺贝利出事之前,每十万白俄罗斯居民中,有82名肿瘤病患者。
可是现在的统计数字如下:
每十万人中,有多名肿瘤病患,这个数字增长了74倍。
而在污染最严重的州,根据医学检测查明:每十人中即有七名病患。
这绝对不是什么巧合,而是核辐射的伤害是长期的,不容小觑。
▼受到核辐射影响的孩子
04切尔诺贝利用了30多年都没能从核辐射的悲剧中走出来,何况日本呢?
事实上,年11月的时候,记者调查发现,福岛重建的十一个地区中,居民的居住率只有30.9%。
农田耕种面积只有32.2%。
不仅灾区重建问题没有解决,日本还要面临核污水的处理问题。
当时为避免福岛核电站堆芯熔毁,核电站引入海水给反应堆降温,因此持续产生核污水。
这就像是一个水池,一边放水,另一边注水来达到平衡。
这也就是为什么在福岛核电站事故后其不断建造巨型储水罐来储存废水。
但是这样也存在一个问题,那就是一旦这个平衡遭到破坏,那么将会对生态造成巨大的破坏。
如今核废水储存在个储水罐中,容量约为万吨,目前9成已装满。
预计到年9月达到储量极限。
就这个问题,日本政府4月13日早上召开相关阁僚会议,正式决定:
向海洋排放福岛第一核电站含有对海洋环境有害的核废水。
消息一出,全世界哗然。
因为核污染的威力大家都多多少少见识过了,一旦核废水排放进大海,最后遭殃的将是全世界。
面对世界的质疑,日本给出的答案是:
这些废水中除了氚以外的所有放射性元素都是可以被消除。
而且通过大量海水的稀释,不会对人类和海洋生物造成危害。
可事实却并非如此。
年的时候,一些专家在研究福岛核废水的时候就发现,核废水中还有大量的放射性物质。
所以这些高放射性的污水一旦被排放进大海,那些放射性物质可能会随着海洋运动扩散到整个太平洋海域甚至全球海洋环境。
▼核电站周边海域中放射性物质明显高于其他水域
德国科学海洋机构计算显示的是,从核废水排放的那天起:
57天内,辐射扩散至太平洋大半区域;
天后,含核废料的洋流将进入到我国南海和东海领域,并在2年内污染我国大部分沿海区域。
半年后,高剂量辐射大规模扩散;
3年后,美国和加拿大将遭到污染;
10年后,蔓延至全球海域。
日本虽然排放的废水会使用过滤设备,可是废水中的放射元素也难以从水中清除。
它们可能导致细胞死亡、DNA遗传损伤等,甚至影响下一代的生殖、发育。
就比如,虽然当时福岛的居民都迅速撤离,可是动物和植物都被留了下来,它们成了核污染最大的受害者。
▼日本发现九足章鱼
▼变异的茄子
▼变异的番茄
▼一株能开好多个向日葵的花朵
▼变异的黄花菜
其病症相当于动物的癌症
细胞分裂异常
▼各种各样奇形怪状的鱼类
▼变异的猪
▼因为切尔诺贝利核事故的影响
身体发育畸形的孩子
如果核废水排放海洋,我们一旦摄入放射性元素,我们的身体说不定也会发生未知的变化。
其实早在年的时候,CTVnews就报道称:
全世界至少有人因为吃了在日本水域逮捕的鱼而患上癌症!
看到这些,还不足以让你感到害怕嘛!
也有人说,日本走到这一步或许是不得已而为之。
但是国际上对高放射核废料有两种处理方式:
一种是经过处理装在大罐子里直接埋到深层地下;
还有一种是将装有核废料的金属罐,投入选定海域0米以下的海底。
年2月,日本政府负责处理核废水问题的相关委员会发布评估报告
称:
除排入海洋外,蒸汽释放也是可行的方案。
而核废水排海措施,无疑是一种只考虑降低经济成本和操作难度的粗暴处理方式。
这就让薇薇想到了一句话:
“当事与愿违,我们用谎言编织谎言,直到我们忘记真相的存在,
可真相就在那里,我们每撒一个谎就欠真理一条债,而这债迟早是要还的。”
这样的行为就和说谎一样:
用一场灾难去掩盖另一场灾难,最后只会让世界迎来更大的灾难。
借用外交部发言里的一句话:
“海洋不是日本的垃圾桶,太平洋也不是日本的下水道!日方处理核废水,不应让全世界买单。”
至于有些日本个别官员称“这些水喝了也没事”,那请他们喝了再说!
图片:来源于网络,版权归原作者所有。
作者:旅行菌,来源:环球旅行(ID:viphuanqiu),每天分享原创旅行攻略,沿途风景、人物故事,在路上遇见更好的自己,再忙也别忘记陪身边的人一起去旅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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