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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重生后我成了权臣的掌中娇》
南宝衣自幼锦衣玉食娇养长大,没想到所嫁非人,落了个家破人亡的凄惨下场。
重活一世,她咬着小手帕,暗搓搓盯上了府里那位卑贱落魄的养子。只有她知道,看似落魄的少年,终将前程锦绣,权倾天下。她一改娇蛮跋扈,对未来的权臣温顺谦卑百般奉承,可惜他如高岭之花,始终对她爱答不理。
她终于心灰意冷打算另抱大腿,那凶名赫赫的权臣,突然雷厉风行地废了她选中的夫君,还倚在绣榻上,慵懒地朝她伸出腿,“娇娇过来,二哥给你抱……
正文
第1卷第一章花重锦官城清明时节,锦官城春雨绵绵。 南府里的落花瓣铺满青石小径,洇湿了轻寒。 西窗对雨,南宝衣倚在竹榻上,对着自己稚嫩幼白的小手发呆。 帘外突然传来叫喊: “娇娇,府里来客人啦,在祖母院子里坐着呢,你怎么还在睡觉哦!快起来,咱们去凑个热闹!” 珠圆玉润的小美人小跑进来,笑眯眯捏起南宝衣的小脸蛋,“这两日怎么瘦啦,是不是丫鬟没伺候好?” 南宝衣噘着嘴拂开她的爪爪。 她望向菱花镜,镜中女孩儿不过十二岁,粉雕玉琢的娃娃似的。 她在心底叹息,重生到成亲前那日多好,怎么偏偏重生到了十二岁呢,也太小了吧。 …… 被堂姐一路拖到花厅,她躲在紫檀木刺绣花鸟屏风后,悄悄朝厅中观望。 祖母正襟危坐,重重将白玉茶盏搁在花几上,“老三,你媳妇刚走不到两年,你就要把外室领进门,你有没有想过,娇娇要怎么办?!” 坐在下首的中年男人,儒雅翩翩颇有风度,“娘,柳氏不是苛待子女的人,她会把娇娇视如己出好好抚养。您瞧,胭儿不就被养得很好吗?” 他身后的女孩儿立刻走到厅中,恭敬地朝老夫人跪倒,“胭儿给祖母请安,恭祝祖母身体安康、事事顺心!” 女孩儿十三岁的年纪,生得杏眼桃腮,一把嗓子揉了蜜似的甜。 屏风后,南宝衣唇色苍白。 前世也是这个时候,在父亲的软磨硬泡下,柳氏领着一子一女进了府,当了他的续弦。 柳氏作为继母确实很宠她,却渐渐把她纵容得无法无天,以致她成了个目中无人的草包纨绔。 南胭是柳氏的亲女儿,却被教养成大家闺秀,不仅把她衬托的蠢笨顽劣,最后甚至还夺走了她的姻缘。 她的姻缘,是蜀中太守的嫡次子程德语。 南家是蜀锦商户,商户之女能嫁给官家嫡子,这门婚算是高攀了。 前世她欢欢喜喜地嫁过去,没想到却是噩梦的开始。 原来程德语和南胭早已互生情愫,两人在她大婚后情意绵绵地上演出一场场苦命鸳鸯的戏码,令所有人都觉得她南宝衣是阻碍有情人终成眷属的罪人,是别人爱情故事里的恶毒女配。 她举步维艰,为了讨好程德语,不惜主动为他求娶心上人,让南胭以平妻身份进府。 但以德报怨的后果是,南胭故意用沸水烫坏她的脸…… 南宝衣伸出小手,颤颤地抚上光洁无瑕的脸蛋。 “娇娇,你怎么啦?”堂姐南宝珠关切询问。 南宝衣摇摇头,眼睛里流露出坚定。 既然有重活一世的机会,她首先要做的,就是不能再让柳氏和南胭进门! 她娇娇怯怯地踏出屏风,“祖母,这位姐姐是谁呀?” 老夫人心疼地搂住她,“你前两日从假山上滚下来磕坏了脑子,不好好在房里养着,怎么跑出来了?” 南宝衣脸红,“祖母,我脑子没有磕坏,好着呢。” 她又转向南胭,撒着娇道:“祖母,这位姐姐长得真好看,像是台子上唱戏的伶人。” 丫鬟们脸色一变。 伶人地位卑贱,这不是变着法儿地骂南胭吗? 她们悄悄打量南宝衣和南胭,她们的五小姐生得粉雕玉琢,眉宇间都是书香宝气,确实比这个外室女庄重得多。 南胭跪在地上,也去瞧南宝衣。 她梳光洁可爱的双平髻,穿嫩黄色蜀锦织金芙蓉褙子,腕间戴两只水头极好的绿玉镯,腰间挂如意描金银铃铛,绣花鞋头还缀着明珠,通身都是低调的贵气。 低头看了看自己,她穿一身粉色缎面衫裙,腕间戴两只赤金镯子,却已是她最贵重的打扮。 明明都是父亲的女儿,可因为她是外室女,她便上不得台面,她便只能当见不得光的那个。 难以言喻的自卑在心头弥漫,她咬紧唇瓣,心底生出一股浓烈的怨恨和不甘。 南宝衣把她的样子尽收眼底。 她乖巧地走到她跟前,微笑着把她扶起来。 她道:“地上凉,姐姐莫要染了风寒。爹爹,这位姐姐莫非是你买进府的伶人,专门给祖母唱戏的?” 南广尴尬,“娇娇,她,她是你柳姨的女儿,是你的姐姐……” 南宝衣“惊讶”地睁圆了凤眼。 泪水一点点积聚,她娇弱地后退几步,忽然咬着小手帕哭起来。 她转身扑进老夫人怀里,“祖母,爹爹不要我了!” 老夫人宝贝她,急忙拍着她的细背安抚,又狠狠瞪向南广。 南广难得愧疚,却还是硬着头皮道:“娇娇,胭儿是你的亲姐姐,把她接进府,就会多一个人疼你,难道不好吗?更何况你姐姐到了议亲的年纪,在府里住着,将来更容易说一门好亲事。娇娇,你大了,你要懂事啊,你要帮帮你姐姐啊!” “住嘴,没看见娇娇都哭成泪人儿了吗?!”老夫人严厉,“大清早跑到这里闹,叫人头疼!” “儿子错了……”南广陪着笑脸,随即吩咐丫鬟,“先摆早膳。” 南府富可敌国,早膳不仅精致讲究,用膳时的规矩也很大。 侍女们如流水般进来,恭敬地将美味佳肴摆上桌。 南宝衣陪着老夫人入座,悄悄望了一眼南胭,故意道:“祖母,孙女伺候您用膳?” 南广连忙道:“你姐姐难得进府,叫你姐姐伺候吧!” 这可是讨好老夫人的绝佳机会! 南宝衣没说什么,轻笑着让开。 南胭极有眼色地上前,从侍女手里端过一只造型讲究的金盏。 金盏里盛了些汤,闻起来十分香甜。 许是暖胃用的热汤吧! 南胭自信微笑,在众人愕然的目光里,将金盏摆到桌上,拿汤匙舀了小碗,恭敬地送到老夫人嘴边,“祖母请用汤。” “噗!” 溜出来偷吃东西的南宝珠,笑出了声儿。 厅中伺候的婢女跟着笑,眼神里的讥讽和鄙夷几乎不加掩饰。 南宝衣善解人意,“那是用来净手的香汤呢。” 南胭傻愣愣立在原地。 她看着南宝衣,对方慢条斯理地卷起半截淡粉轻纱袖管,袖管中探出的小手白嫩绵软,纤细指尖还透着一点剔透淡粉。 她把双手浸入香汤之中,侍女撒落几枚嫣红的玫瑰花瓣,热雾弥漫,呈现出大家闺秀的精致美。 而她却把洗手水,捧起来给人喝…… 她脸皮发烫,一腔血冲上头,恨不能找个地洞钻进去! 嫡出庶出,高门寒户,见识眼界如云泥之别。 她自卑地咬破嘴唇,终于忍不住掩袖啜泣。 众人十分尴尬。 到底是外室生的女儿,明明没有人欺负她,她却大早上的跑到老祖宗院子里哭,这不是晦气吗? 这样没规矩,可见那位外室也上不得台面,怎堪做南府三夫人? 南广却很心疼,“母亲,您瞧瞧,这就是把孩子养在外面的坏处。柳氏给儿子生了一儿一女,于情于理都该抬她进府。更何况胭儿也到了议亲的年纪,进府得了好身份,更方便她说亲。您是当祖母的,您要宽宏大量,您要帮帮胭儿啊!无论如何,孩儿下个月就会迎娶柳氏进门!” 说完,径直带着南胭走了。 众人面面相觑。 老夫人气得砸碎茶盏:“混账东西!” 注意到南宝衣还在,她红着眼圈搂住她,“可怜我的娇娇儿,继母进了门,该怎么办才好……” 南宝衣鼻尖一酸。 祖母是真心疼爱她的,可笑前世她被柳氏挑拨离间,以为祖母嫌弃自己,于是渐渐不愿意亲近她。 后来她被关在程府柴房,看见南胭戴着白花出现,才知道祖母离世。 那时南胭趾高气昂地站在她面前,讥讽道:“老太婆弥留之际一直唤你的名字,我告诉她你不想回去,她却依旧瞪大眼睛,努力在人堆里找你……南宝衣,你可真不孝啊!” 南宝衣趴在老夫人怀中,忽然泪如雨下。 是啊,前世的她,可真不孝啊!第1卷第二章未来的权臣“呜哇哇哇!” 惊天动地的嚎哭声突然响起。 南宝珠叼着一只卤鸡腿,哽咽道:“你们在哭什么呀,弄得人家也好伤心!呜呜呜,你们快别哭啦!” “你这憨货!” 老夫人笑骂了句,心里面倒是舒坦不少。 南宝衣搂住老人的脖颈,娇气地亲了口她的面颊,“祖母,我会好好孝顺您的,所以您一定要保重身体,长命百岁!” 老夫人宠溺地刮了下她的鼻尖,“祖母啊,只盼着你们姐妹平平安安一辈子,被人如珠如宝捧在手上一辈子,才能长命百岁呢!” …… 从松鹤院出来,天外又落起绵绵密密的春雨。 侍女替南宝衣撑伞,行至锦衣阁外,却看见一道笔挺的身影。 南宝衣一愣。 这位是…… 她的二哥,萧弈。 萧弈是大伯从边疆抱回来的孩子,据说是故友之子,打算养在膝下。 但因为他来路不明,所以府里人都不肯认他当公子,祭祀先祖的祠堂去不得,给长辈晨昏定省去不得,真正是寄人篱下的外人。 两年前大伯战死沙场,他在府里的地位就更加卑贱,几乎被当成小厮使唤。 然而南宝衣清楚记得,前世,这位二哥从科举进士开始崭露头角,一步步坐到了大理寺卿的位置上。 后来他弃文从武征战沙场,立下赫赫军功,年纪轻轻就位极人臣,被封为正一品大都督。 因为帮皇帝解答过三个困惑,还被世人称作帝师,权倾朝野名声显赫,是跺一跺脚天下都要动荡的权臣。 南宝衣回忆着,萧弈突然望了过来。 四目相对。 未来的权臣还只是个少年,可皮相却是一等一的好,身姿修长挺拔,轮廓冷峻而漂亮,肌肤泛着病态的冷白色泽,鼻梁弧度极美,一双狭长妖冶的丹凤眼染着阴郁的暗芒,淡红薄唇紧紧抿着。 他穿墨色对襟长袍,站姿笔挺如松竹,雨水溅湿了他的袍裾和漆发,有一种云山雾罩高深莫测之感。 南宝衣暗暗赞叹,不愧是将来权倾朝野的权臣,瞧瞧人家站在那里不卑不亢的,可见天生就有傲骨。 侍女在她耳边提醒:“姑娘,您怎么对着二公子发起呆来了?他是来送风筝的,您该去看看才是。” 南宝衣后知后觉。 她两天前还没重生回来,还是那个性子娇蛮的五姑娘,风筝挂到了假山上,正巧萧弈路过,她闹着要他去爬假山拿风筝,他不肯,于是她撸了袖子亲自上阵,结果从假山上骨碌碌滚了下来。 她磕破了后脑勺,在闺房躺了两日。 祖母气怒,罚萧弈亲手给她做十只风筝来赔罪。 南宝衣回忆着,讪讪望向少年手里的风筝。 罪过,未来的权臣大人竟然纡尊降贵,亲自给她做风筝! 到底重生过一次,她的心智并非十二岁稚童,知道将来要对付程太守家甚至蜀郡的那些权贵,仅仅依靠自己和南府的力量是不够的,她必须好好抱住萧弈这条金大腿。 不仅自己要抱,还得让全府的人跟着一块儿抱! 于是她拿过纸伞,吩咐侍女去煮一碗热姜汤。 她凑到少年身边,踮起脚尖,将大半纸伞朝他那边倾斜,“二哥哥……” 这是她第一次唤他哥哥,可是少年眉眼如山,无动于衷。 南宝衣尴尬了一会儿,讨好道:“二哥哥等很久了吧,肯定还没用午膳,我这里有桃花糖,你要不要先垫垫肚——” 话没说完,少年目光锋利如刀,凉薄地落在她脸上。 周身的威压悄无声息地释放,吓得南宝衣哆哆嗦嗦。 她斗胆从袖袋里摸出一颗糖,“我没有骗你哦,我真的有糖……” 少年没搭理她的讨好。 他冷漠地扬了扬手里那些风筝,沉声:“十只风筝,一只不少。” 不等南宝衣说什么,他面无表情地撕碎它们。 老夫人罚他做风筝,他做了。 只是如何处理它们,就是他的事了。 南宝衣看着漫天飘零的彩色纸屑。 未来的权臣大人,脾气可真大啊! “我已不在意风筝的事……”她捏着桃花糖,讨好地送到少年唇畔,“二哥哥是不是饿得慌,还是先尝尝我的糖吧?” 萧弈沉着脸。 面前的小姑娘白嫩藕似的一小团,绵白干净的小手紧紧捏着糖球,纤细的小手指还娇气翘起。 从前她对他颐指气使时,也总爱翘着小手指。 丹凤眼里掠过冷意,他毫不留情地拍开那只小手。 桃花糖掉在了青石砖上。 南宝衣白嫩的手背立刻浮现出红痕,疼得她倒吸一口凉气,睁着泪盈盈的红眼睛,无措地望着这位未来的权臣。 雨势渐渐大了,染湿了女孩儿的后背和裙裾,就连绣花鞋都湿哒哒的,穿着十分不舒服。 她强忍不适,细声道:“二哥哥,从前是我不懂事,你不要和我计较。” 这具十二岁的身体娇弱的很。 她淋了会儿雨便开始头晕,刚说完话,手中纸伞无力掉落,整个人朝萧弈怀里倒去—— 却被萧弈冷漠推开。 女孩儿倒在青砖上,嫩黄裙裾铺陈开,宛如不堪雨露的娇嫩芙蓉。 “姑娘!” 端着姜汤出来的侍女大惊失色,急忙招呼婆子把南宝衣抱进去,又凶狠地盯向萧弈,叉腰骂道:“二公子干的好事!等会儿奴婢回禀老夫人,要你好看!” 骂完,气哼哼进了锦衣阁。 雨幕浮在天地间,南家府邸的园林景致精美恢弘。 少年依旧站在青石砖上。 雨水染湿了他的袍裾,他眉目英俊却冷毅,不善地盯向雨雾深处的绣楼。 …… 南宝衣醒来,绮窗外天光暗淡,绣楼里添了琉璃灯,已是日暮。 她拱着小身子爬起来,不顾染上风寒,哑着嗓子唤道:“荷叶,那碗热姜汤有没有端给二哥哥啊?” 侍女荷叶捧着燕窝粥进来,小脸不忿,“他害姑娘染上风寒,奴婢怎么可能给他姜汤喝?奴婢骂了他一顿,然后回禀了老夫人,老夫人罚了他十鞭子!”第1卷第三章弄疼你了吗南宝衣震惊! 合着她费尽心思讨好萧弈,不仅没能改善关系,反而令他更加怨恨她? 她掀开被子,匆匆穿好衣裳,“我去看二哥哥!” “外面下着雨呢。” “不妨事……” 南宝衣正要走,突然瞥见妆奁上的断玉膏。 她幼时顽劣,常常磕破肌肤,祖母特意花高价从蜀中神医那里买来了断玉膏,抹在伤口上就不会留疤了。 她眼前一亮,抓住断玉膏一溜烟跑出绣楼。 天光沉浮,绵绵密密的春雨飘进游廊,溅湿了女孩儿的淡粉裙裾。 婢女们点燃一盏盏流苏灯笼,见到她纷纷避让行礼,可女孩儿浑然不顾,眼中只余下通往枇杷院的路。 她气喘吁吁地跑到枇杷院,望着这座院落很是惭愧。 说起来南家待萧弈是真的不怎么样,明明有着南家二公子的头衔,住的院子却非常荒僻破旧,怨不得前世家里出事时他没有出手相救。 她理了理衫裙,小心翼翼地踏进枇杷院。 院子清幽,角落种着一株亭亭如立的枇杷树,檐下挂两盏褪色发白的灯笼,整座大屋静悄悄的仿佛没有活人。 她走上台阶推开槅扇,做贼似的绕到寝屋。 这是她第一次踏足他的屋子,比想象的要干净整洁得多,空气里弥漫着不知名的冷甜香,靠墙的书案上置着笔墨纸砚,还有两本泛黄的游记。 少年坐在靠窗的木榻上,赤着上身,背部鞭伤纵横皮肉外翻,虽然鲜血已经凝固结痂,但还是非常触目惊心。 都是拜她所赐啊! 南宝衣惭愧得很,蹑手蹑脚凑上前,在他耳边轻唤:“二哥哥?” 闭目假寐的少年猛然睁开眼。 修长而骨节分明的手掌毫不留情地扼住女孩儿的细颈,仿佛下一瞬就能听见脖子被扭断的“咔嚓”声! 南宝衣吓坏了! 她惊惧地望着锋芒毕露的少年,“二,二哥哥?” 萧弈看清楚来人是她,慢慢松手。 南宝衣一屁股跌坐在地,摸了摸细颈,还好,没断。 前世她可是听说过的,这位权臣杀人如麻,不只是在战场上,就算在盛京城也依旧肆无忌惮视人命如草芥。 有一次西厂督主去帝师府做客,夸赞捧酒的少女“手如柔夷,指如青葱”,临别时萧弈赠给他一件礼物,正是少女被剁掉的双手。 文臣一派看不惯他权倾朝野,派了十几个刺客去刺杀他,第二天一早,帝师府外就挂上了十几具被砍头剥皮的尸体! 这也就罢了,关键是他对倾慕他的女人也毫不怜香惜玉。 宫中有一位公主貌美倾城,为了嫁给他不惜在酒水中下药,可是第二天不仅没传出两人一夜云雨的消息,那位公主还莫名其妙消失不见,帝师府倒是进献了一件惊世骇俗的酒器进宫,乃是美人头骨制成! 南宝衣仰起头。 她的二哥哥正高临下地盯着自己。 灯火下的皮相英俊惊艳,可是那双丹凤眼却十分冷漠凉薄,瞳珠晕染开血红,像是一轮令人毛骨悚然的血月。 她哆嗦着,可怜巴巴地捧出白瓷罐,“断断断断玉膏,可以祛祛祛疤,老贵老贵了……” 萧弈紧紧抿着唇。 十道鞭伤而已,他还不放在眼中。 他垂着眼帘,小女孩儿抖得厉害,包子脸惨白惨白,身上穿的那件淡粉衫裙跟着一起抖,伴随腰间银铃铛的清脆叮铃声,寂静冷清的屋子里像是开出了一朵小芙蓉。 他不动声色地捻了捻指尖。 这小女孩儿天生一肚子坏水,仗着三房嫡女的身份,变着花样地折辱他,逼他吃她吃剩的果核,逼他跪下当她的踩脚凳,还偷偷烧掉他的藏书…… 今日却像是变了性子。 是在耍花招,还是……撞见了他杀人被吓到? 丹凤眼漆黑深沉,他道:“药。” 南宝衣惊喜,乖乖捧上断玉膏。 “你,给我上药。”少年沉声命令。 南宝衣愣了愣。 虽然吧,她现在是十指不沾阳春水的娇娇小姐,但眼前这个人是不一样的,他可是未来的大权臣! 只要他愿意保全南家、保全她,给他提靴她都愿意! 她狗腿地爬到榻上,抠了些药膏,认真地抹在他背部的伤疤上。 余光疑惑地打量他的背部和腰身,他的肌肤上竟然还有很多旧伤,也不知道是从哪里得来的…… 窗外春雨婆娑。 萧弈慢慢皱起眉,女孩儿的手携着清凉在伤口游走,明明缓解了火辣痛感,但似乎随之点燃另一种火,顺着脊骨处燎起,蔓延到四肢百骸。 他忽然捏住她的细腕。 绣芙蓉花边的淡粉琵琶袖搭在她的前臂上,露出一截凝白细腕,像是刚洗净的莲藕。 小手绵软雪白,手背上还残留着一道红痕,是他今日拍出来的,这肌肤可真是娇嫩过头了。 而她的手如此幼嫩,他一口咬下去就能咯嘣嚼烂…… 南宝衣瞧见他深邃晦暗的目光,忍不住又哆嗦起来,“二哥哥,可是我弄疼你了?” 萧弈沉默不语,她的小指尖莹润干净,还挑着一点晶莹剔透的翠色药膏。 她颐指气使时,总爱翘起这根小手指…… 他忽然俯首,张嘴咬上她的指尖。 这小女孩儿常常用芙蓉花露洗手,指尖除了断玉膏的清凉味儿,还有浅浅的芙蓉花香。 这个年纪的小姑娘,总是又软又香的。 南宝衣战栗得厉害,系在腰带上的小铃铛叮铃作响,眼睛红红地望着面前少年,他艳骨英姿昳丽倾世,可浑身却冒着寒气,比外间的夜雨还要寒凉,仿佛要把她的手吞进肚子里! 锋利的牙齿刺破肌肤。 “疼……”南宝衣的泪珠潸然滚落,眼睁睁看着鲜血渗出染红了少年的唇齿,却不敢贸然挣回手,可怜巴巴地坐在榻上哭,“二哥哥,我疼……”第1卷第四章为他火中取栗萧弈松开牙。 女孩儿的右手鲜血淋漓,最严重的是那根小手指,竟有些血肉模糊了。 他满意地抹去唇角血渍,“你可以去跟祖母告状。” 南宝衣战战兢兢地抱着手,哭得梨花带雨,“不跟祖母告状,我我我,我愿意爱护二哥哥!” 叮铃铃……叮铃铃…… 她实在太害怕萧弈,颤抖得狠了,每说一个字,腰间挂着的小铃铛就清脆作响,吵得萧弈不耐烦。 他伸手,毫不怜惜地捏扁了那只价值不菲的如意镂花描金银铃铛。 南宝衣缩了缩脖子,觉着他捏死自己大约也会这么轻而易举。 屋子里安静下来,只余下遥远的夜雨声。 南宝衣看了会儿那个扁扁的丑丑的铃铛,突然呜咽:“这是大哥送给我的……” “去告状啊。” 南宝衣发音艰难:“不,不告状……我,我会爱护二哥哥……” 好难啊,她好难啊! 爱护萧弈真的好难,比爱护南胭还要难! 萧弈屈膝而坐,指尖叩击小几,望了一眼她那只鲜血淋漓的小手,玩味地问道:“你的手伤成这样,回去以后如何交代?” “是我自己咬的……”南宝衣小小声。 萧弈讥笑,目光落在寝屋角落。 那里煨着一炉火红的炭。 他单手支颐,“有个词叫火中取栗,世人嘲笑猫儿愚蠢,冒着烧伤的危险替猴子去火里拿栗子,自己却一无所得。殊不知,世人大都是那只蠢猫。” 南宝衣眨巴眨巴眼。 萧弈忽然直视她,“你今夜,是来忏悔的?” 南宝衣乖乖的,“以前是我对不住二哥哥,作为赔罪,只要二哥哥喜欢,我什么事都愿意为二哥哥做!” “任何事?” 女孩儿点头如捣蒜。 萧弈薄唇轻勾,宛如拨云见月,秾艳俊美的近乎妖孽。 南宝衣愣住。 前世今生,这是他第一次对她露出笑容。 果然,讨好萧弈是一步正确的棋! 还没来得及庆幸,萧弈懒洋洋道:“那便为哥哥去取炭火里的栗子吧,煨得差不多了,正好当夜宵。” 南宝衣呼吸一滞! 她望向炉子,炭火烧得正旺,旁边却没有小钳子,难道要直接用手取? 她泪盈盈望向萧弈,对方挑眉,“不是说,什么都愿意做吗?” 南宝衣迟疑,“取了栗子,二哥哥就会高兴吗?” “是啊,我喜欢吃栗子。” 南宝衣磨磨唧唧地在火炉旁蹲下,盯着烧红的木炭发呆。 过了片刻,她转头望向萧弈,对方已经穿好衣袍,墨色的宽袖和袍裾铺满整座木榻,衬着他冷白的肌肤和英俊的容貌,灯火下有一种邪气的惊艳感。 他静静看着自己,没有叫她停手的意思。 南宝衣颤颤地闭上眼。 取就取吧,若是伤一只手就能换来权臣的庇佑,比起惨烈的上一世,也算值了! 心一横,带血的娇嫩小手伸进炭火。 萧弈微怔。 他倾身而起,不知想到什么,又慢慢坐了回去。 “呲呲”声响起,火舌舔舐着女孩儿的血液和皮肉,南宝衣疼得跪倒在地,小脸扭曲成一团,却仍旧坚持在炭火中翻找栗子。 每一瞬的时间都变得难熬,她终于抓住两颗滚烫的熟栗子,牢牢握在手掌心,献宝般转向木榻,嗓音近乎沙哑:“二哥哥,栗子……” 萧弈看着她。 女孩儿衣裳凌乱满是灰尘,白嫩小脸又是灰又是泪,那只被咬伤的手烫得全是血泡,甚至隐隐可见森森白骨,却死死抓着把栗子。 他下榻,在女孩儿面前单膝蹲下,大掌覆在她的小脑袋上,眼神探究,“南宝衣,你究竟想干什么?” 南宝衣唇瓣干裂,无法回答他的问题。 今夜受到的惊吓和疼痛已经远超这具幼小身体的负荷,眼中的萧弈渐渐出现叠影,她摇摇欲坠,终于不堪重负地晕了过去。 萧弈看着倒在自己怀里的小姑娘。 “娇气。” 他很嫌弃,却没像白日那般把她推开。 捡起那只白瓷小罐,他意味不明,“姜岁寒倒是生财有道。” 他把小白罐丢到窗外,从屉子里摸出只黑瓷罐,罐身上题写着“花容断玉膏”五个描金篆书小字。 他挖出一大块药膏,面无表情地抹在南宝衣的手上。 …… 天青色帐幔绣满银线芙蓉。 南宝衣迷迷糊糊地睁开眼,缓了好久才神思回笼。 这具身体实在太娇弱,不仅无法承受过重的体力负荷,就连脑子都没法像前世长大后那般灵光。 虽然前世也算不得灵光。 她轻轻呼出小口气,守在房里的荷叶急忙挑开罗帐,“姑娘可算醒了,您伤了手又染上风寒,足足躺了两天两夜呢!老夫人和二夫人心疼得不行,来看了您好几次。对了,大小姐和四小姐也来过了,还送了许多花糕水果。” 南宝衣被扶坐起来,眼里满是稀罕,她竟然睡了两天两夜…… 注意到被裹成粽子的小手,她突然记起自己两天前还在枇杷院。 她急忙问道:“二哥哥呢?” 荷叶端来燕窝粥,用小金勺舀起些,吹凉了送到她嘴边,“两天前他把姑娘抱回来,老夫人问他您是怎么伤着手的,他却说不知道。老夫人气得很,罚他跪在祠堂抄写经书。唔,已经跪两日了。” 南宝衣憋闷。 她明明是想讨好二哥哥,怎么老是出岔子! 他可是帝师啊,天底下有名的心胸狭隘睚眦必报,这两天一跪经书一抄,得,她火中取栗算是白取了! 她艰难地爬下榻,“我要去看二哥哥……” 她人小,荷叶轻易就把她拎回榻上,板着脸道:“姑娘可不能再任性,二公子多可怕啊,府里人都不喜欢他,您怎么偏偏要往他身边凑……乖,先把这碗燕窝粥吃了。” 南宝衣鼓着白嫩嫩的腮帮子,只得乖乖吃粥。 终于吃完粥,她摸了摸鼓鼓的肚子,拽了拽荷叶的衣袖,亲昵地撒娇:“我想去见祖母。” 荷叶想了想,望了眼窗外绵绵春雨,拿来一件胭脂红斗篷裹她身上,“外间天凉,奴婢陪姑娘去松鹤院。” 南宝衣望着她。 荷叶只不过比她大两岁,生得清秀高挑,十分忠心护主。 似乎察觉到她的目光,还低头朝她温柔一笑。 南宝衣鼻尖发酸。 前世南胭进了程家门,掌握了程府中馈,克扣她吃穿用度,大冷的下雪天她连御寒的棉被都没有,是荷叶自愿嫁给程府管家的傻儿子,才换来买棉被的银子。 后来荷叶被那个傻子推进枯井,活生生饿死。 她找到那口枯井时,井壁上全是荷叶绝望挠出来的血痕。 南宝衣将脸颊轻轻靠在她手臂上,泪珠子“啪嗒”滚落。 这一世,等她长大,她一定要给荷叶寻一门好亲事,让她每天都能吃饱饭…… , 啊啊啊,新的征程开始啦! 喜欢本书的宝宝们记得收藏投票哦,每天凌晨更新,么么哒!第1卷第五章再哭,就咬你松鹤院。 南宝衣倚在老夫人怀里,举着小手给她看,细声答道:“手已经不疼了,风寒也好了,祖母不要担心。” 两天时间而已,受伤的手像是脱胎换骨,新生的肌肤格外娇嫩幼白。 老夫人赞叹道:“不愧是蜀中神医,姜公子的断玉膏真有奇效。” 南宝衣暗暗道,也很贵呢。 一小罐就要数千金,寻常人家万万消受不起。 祖母疼她,几个姐妹里只有她才有。 前世南胭眼馋这罐断玉膏,她大大方方地送给她,最后得到的却是自己毁容的下场…… “娇娇儿,你老实跟祖母说,是不是你二哥哥怀恨在心报复你,把你的手害成这样?”祖母突然问。 南宝衣急忙摇头,“是我自己贪玩好吃,闻见二哥哥房里有栗子香,嘴馋想吃栗子,才打翻了他的炭火盆烧到自己的手。祖母,您不要怪二哥哥。” 老夫人盯着她,小姑娘双眼清澈坦然,并不像撒谎。 她斟酌片刻,示意下人把萧弈带过来。 少年踏进门槛,抬眸望向上座。 那个小女孩儿裹着件胭脂红斗篷,小小一团窝在老人家怀里,细软的鸦青云鬓垂落,包子脸绵软白嫩,纤长卷翘的眼睫低垂,嘟着红红的小嘴,抱着一盏牛乳喝得认真。 盛牛乳的绿玉盏精美细腻,她用指尖托着,手指宛如泛着层白莹莹的温软光晕,淡粉指尖晶莹剔透,竟比绿玉盏更加精致可爱。 他收回视线,撩袍在厅中跪下。 老夫人不喜这个养孙,慈蔼地对南宝衣道:“娇娇,你老老实实跟祖母说,是不是他威胁你,不许你告诉祖母实话?祖母在这里,他若还敢威胁你,祖母叫人狠狠揍他!” 南宝衣这才发现萧弈来了。 在祠堂抄了两天经书的少年,气度更加阴冷。 她压抑住害怕,把绿玉盏递给荷叶,认真捏住老人家的袖角,“祖母,二哥哥没有欺负我。手上的伤真的是我自己弄的,二哥哥对我好,抱我回锦衣阁,您不要责怪他……” 老夫人盯着她的眼睛,“这么说,倒是祖母错怪他了?” 南宝衣眼睛亮晶晶的,点头如小鸡啄米。 老人家沉吟片刻,示意萧弈坐,“这次是我错怪了你,你可怨我?” 萧弈眉眼如山,“不敢。” 是不敢,不是不怨。 老人在心里冷笑两声,打量他几眼,“算起来,你今年也有十八了。” “是。” 老人点点头,眼眸里掠过怜惜。 虽然并非是老大的血脉,平日里跟她也不亲近,但到底是老大亲自抱回来的养子,瞧着皮相极好,竟比她那几个亲孙儿还要玉树临风。 她慢慢道:“老大走后,南家待你疏忽不少,你有怨气,我也是能理解的。这次你帮了娇娇却被误会,我心里有愧。季嬷嬷,去库房挑几匹好缎子给二公子做衣裳,再挑几件像样的文房四宝。另外……” 她沉吟片刻,“你身边有几个丫鬟伺候?” 南宝衣觉得是自己表现的时候了。 她奶声奶气道:“祖母,二哥哥院子里一个丫鬟都没有呢!” 老夫人颔首,“既然如此,季嬷嬷,在府里挑两个容色好的送去,毕竟这么大人了,也该……” 碍着南宝衣在场,她没往下说。 南宝衣笑眯眯的,心里明镜儿似的。 瞧瞧,她办事多漂亮,不仅免了二哥哥的罚,还连他的通房侍妾都安排上了! 她邀功般瞅向萧弈,却正对上他阴冷的目光。 她抖了抖,这是办错事儿了? 她连忙补救:“祖母,二哥哥的院子好旧好旧,不如请人修一下?” 老夫人疑惑,“娇娇,你今儿是怎么了?” 平日里,她的娇娇儿和萧弈的关系也没这么好。 “我……”南宝衣生怕被发现端倪,又有心提醒老夫人萧弈将来前程不可限量,于是哽咽着扑进老人怀里,“我没有爹娘疼,二哥哥也没有爹娘疼,府里的人都不搭理他,就算他在书院考了一甲也没人在意,二哥哥好可怜呜呜呜……” 季嬷嬷笑道:“老奴瞧着,五小姐怕是和二公子有缘呢。” 老夫人眸光微闪。 南家世代经商,孙辈里读书考功名的只有老二家的孩子南承书和萧弈。 大约他们南家人确实没有读书的脑子,承书虽然十分用功,但是在书院的成绩仍旧年年倒数,考进士是指望不上的,能考个秀才都是祖坟冒青烟了。 听闻萧弈在书院成绩还不错,应该能指望一二。 哪怕将来只是当个小官,可好歹也是个官不是? 她百年之后,他作为兄长,总能帮衬娇娇的。 思及此,她对萧弈的态度改善了些,“看见你们兄妹亲近,我十分欣慰。娇娇,给你二哥哥端茶。” 南宝衣捧着一盏热茶,颠颠儿地跑到萧弈身边,“二哥哥,茶!” 她跑得太急,绣花鞋不小心踩到裙裾,手中茶盏飞落出去砸得粉碎,她整个人更是都扑进了萧弈怀中! 南宝衣小脸红透,鹌鹑似的把小脑袋死死埋在萧弈的衣襟里,暗道她又办砸了事,连个茶都端不好,真是太没用了。 少年怀里有股浅浅的冷甜香,她嗅着,下意识紧张,反而比刚刚呜咽得更厉害,压根儿不敢抬头去看他的脸色。 萧弈面无表情。 怀里的小姑娘又香又软,眼泪打湿了他的衣襟,令他十分不悦。 他拎起她的后衣领,小姑娘白嫩嫩的包子脸上满是泪痕,哭得脸颊红红,令他很有咬一口的欲望。 近距离对上她红通通的眼睛,他用只有两人能听见的声音威胁:“再哭,就咬你。” 南宝衣抖啊抖,泪水被生生吓得逼退了回去。 萧弈淡淡道:“笑。” 南宝衣乖乖咧开小嘴,像是漏了馅儿的红豆沙包子,笑得比哭还难看。 “五姑娘笑了!”季嬷嬷贼开心,“老夫人您瞧,五姑娘笑了呢!果然二公子和五姑娘有缘分得很,您可以放心啦!” 老夫人欣慰地点点头。 正在这时,一名丫鬟捧着托盘进来,“老夫人,柳氏派人送了东西,说是亲手做给您和五姑娘的。”第1卷第六章二哥哥的字好好看哦柳氏送给祖母的是一件红宝石绣如意纹抹额,送给她的是一套丝绸春衫,做工非常细腻,大约花了很多心思。 然而祖母却很看不上眼,冷淡地摆摆手,“拿去库房。娇娇儿啊,这裙子你也别穿,外面的人绣活儿再好,又怎么比得上咱们府里的绣娘,若是落了针在衣裳里,岂不是要扎着你?” 柳氏的丫鬟也在,本欲从老夫人这里讨两句夸奖的话好回去哄主子高兴,没想到老太婆嘴巴这么毒! 她皮笑肉不笑,“老夫人,这两件东西是我们夫人熬了几个通宵才做好的,虽然绣活儿比不上顶尖的绣娘,但也是我们夫人的一片赤诚心意……” 老夫人嗤笑,“不要脸当人外室,坏人家夫妻感情,连姨娘都算不上的玩意儿,也担得起一声‘夫人’?!回去转告你家主子,叫她别什么腌臜东西都往我南府里送,没得脏了我这地儿!” 丫鬟紧紧抓着帕子,羞耻得无地自容。 她红着脸马马虎虎行了个退礼,忙不迭逃离松鹤院。 南宝衣眼眶泛红。 前世祖母也很不待见柳氏,是她被柳氏隔三差五送东西的行为感动,以为柳氏是天底下顶好的后娘,于是在祖母面前撒泼打滚非要柳氏进门,这才有了后面的自食恶果。 她强忍泪意,乖巧地给老夫人添茶,“您看不上柳姨的手艺,改明儿孙女给您做个抹额……不过孙女的手艺肯定比不过府里的绣娘,祖母可不许笑话我!” 老夫人搂住她,喜得什么似的,“娇娇儿有这份心就好,可不许真动手呀,绣花针那么尖细,弄伤了手怎么办?女儿家家的做什么绣活儿,就该好好娇养着哩!” 从松鹤院出来,南宝衣琢磨着这一世绝不能再让柳氏进门。 只是爹爹态度坚决,她得想个好办法才行。 小姑娘一路走一路发呆,萧弈不近不远地跟在后面,狭眸阴鸷深沉。 这小姑娘口口声声说要爱护他,还娇娇气气地唤他二哥哥,刚刚还给他敬茶呢,瞧瞧,现在又对他不理不睬了。 南宝衣走着走着,突然觉得背后发凉,像是被野狗盯上似的。 她转身看见萧弈,连忙露出一个甜甜的讨好的笑容,“二哥哥!” 萧弈目不斜视,冷傲地错身而过。 南宝衣连忙小跑着追上,“二哥哥,我这两天晕过去啦,不知道你被罚跪祠堂,对不起哦!” 少年面无表情。 南宝衣亦步亦趋地跟在后面,很努力地展示自己的乖巧可怜,顺便吹捧他一番,“二哥哥,我不想让柳氏进府,你那么聪明,能不能帮我想个好主意呀?” 少年像是没听见,冷若冰霜地走远。 南宝衣驻足,有点泄气。 未来的权臣大人好难哄,说话都不带搭理人的…… 然而她并不是轻言放弃的人,回锦衣阁叫厨房炖了老母鸡汤,拎在食盒里亲自给萧弈送去。 萧弈正在临窗写字。 她巴巴儿地打开食盒,“二哥哥喝鸡汤吗?才出锅的,放了春笋调味,味道可鲜美啦!” 萧弈侧颜冷峻,低垂眼帘,运笔如飞。 南宝衣觉得自己好像在扮演单口相声。 她瞟见书案上崭新的文房四宝,眼珠一转,有了新的话题,“这是祖母赏给二哥哥的吗?瞧瞧这砚台,它又圆又大,肯定价值不菲,是极品端砚吧?也唯有这样的端砚,才能配得上二哥哥君子端方,笔下生花!” 她好一番吹捧,萧弈抬了抬眉眼,终于肯搭理她两句,“抚之如肌,磨之有锋,这是歙砚。没眼力见的东西,别见着什么好砚台都说是端砚。” 南宝衣:“……” 她可真是马屁拍在了马腿上! 她搅了搅鸡汤,瞟一眼宣纸上的墨字,继续吹捧:“二哥哥的字好好看哦!” 少年冷冰冰的,“哪里好看?” 哪里好看? 南宝衣顿了顿,她怎么知道哪里好看,她只是尽忠职守费尽心机地吹捧他啊! 她硬着头皮道:“也,也说不上来哪里好看,就是,就是看了二哥哥的书法,只觉心旷神怡,物我皆忘,心花怒放……” 萧弈漠然写字。 南家人就是这副德行,在读书方面毫无造诣,辨个文房四宝和书法字体都费劲儿,幸好他不是南家人。 南宝衣清楚地读懂了他眼里的鄙夷,羞赧地红了耳根子,“二哥哥,你是不是饿得慌,来喝鸡汤呀……” 她殷勤地盛了一碗,可鸡汤实在太烫,她还没来得及捧给萧弈,双手一抖,整碗汤都扣在了萧弈的墨宝上! 鸡汤四溅,淋淋漓漓晕染开墨字,连案几上的古籍都打湿了。 萧弈面无表情地盯向南宝衣,若非小姑娘的双手被烫红,他都要怀疑她是故意的了。 南宝衣吹了吹双手,仰头对上少年阴郁的眼神,害怕地退后两步,“我不是故意的啊……” 她只是想讨好他啊! 萧弈冷漠地坐到窗边罗汉榻上,“清理干净。” “哦……” 南宝衣委委屈屈地清理起书案。 萧弈一手支颐,翻开游记,目光却落在那个小姑娘身上。 她穿淡粉春衫,腰间挂一副珍珠璎珞,细腰袅袅不盈一握。 而她干活时也总爱翘着小手指,比同龄人更加娇气爱美。 这样娇嫩的小姑娘被柳氏磋磨多可惜,不如他亲自来好了,就当是报复她从前对他的凌辱…… 这么想着,他淡淡道:“你问我,如何阻止柳氏进门?” 南宝衣惊喜地转过身,“二哥哥愿意帮我?” 萧弈捻了捻指尖,“那夜曾与你说过火中取栗的故事。” 南宝衣回忆了下,火中取栗讲的是一只猴子指使猫咪替它去火堆里拿烤栗子,猫儿烧坏了皮毛却一无所得,而猴子不费吹灰之力就得到了烤栗子。 她点点头,“二哥哥说世人大都是那只蠢猫。” 萧弈似笑非笑,“所以,你为何不做指使蠢猫的猴子?” 南宝衣:“……” 做猴子? 这就是来自权臣大人的提点了? 总觉得他在骂自己。 她抿了抿唇瓣,蓦然想起前世的一桩事。 那时柳氏嫁给爹爹已有半年,却被梨园的老板寻上门,称柳氏的卖身契还在他手里,要求父亲付给他好大一笔银子,否则就要带柳氏回梨园。 当家主母出了这样大的丑闻,爹爹当即暴怒,虽然埋怨柳氏没有据实以告,虽然明知梨园老板是在讹他,但木已成舟,他只能老老实实付了几万两银子,才终于平息这桩麻烦。 如果…… 如果这一世,她亲自买下柳氏的卖身契,再送给街头的泼皮无赖…… 想想就好兴奋! , 看见了好多熟悉的小仙女留言投票,我要抱紧你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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